第8章 甘愿入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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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胤禩说完,也不多作解释,只是朝着胤禛坐着的方向,似有若无地瞟上一眼,又朝水溶抱了抱拳,笑着离开。

一边离开一边心想:这可是好不容易探来的信息啊,幸好,他来得还不迟!

至于是否奏效,便要看……那人了。

一时胤禩出去,水溶与胤祥等不禁慢慢松一口气,原本还以为他是来寻事的,如今看来,倒是多心了。

北静太妃见胤禩走了,因笑道:“吉时快要过了,澈儿,赶紧行礼吧!”

喜娘亦是忙接口笑道:“正是呢!王爷、侧福晋,该拜堂了!”

水溶听罢,点点头,牵着黛玉的手走到北静太妃面前。

黛玉被那声“侧福晋”又是一阵刺伤,想起此刻满堂宾客俱在,虽然盖着喜帕瞧不见众人的表情,却仍旧大是羞恨,下意识地想要逃开。

却因左手被水溶紧紧握住,动弹不得,于是只好强忍着,贝齿狠狠咬着嘴唇,指甲都要戳进肉里。

胤禛亦是被胤禩的话震住,虽然满堂之人皆未在意,却只有他明白,那句话是针对他而来的。并且,一击即中。

那盏孔明灯,自那晚之后便一直放在他的寝房里挂着,他曾吩咐过下人不可动它,这段日子以来也都是他有空在擦拭其间灰尘,从未假手于人。

无数次,他在擦拭孔明灯的时候,不止一次地在想:那个潇湘妃子却不知是个怎样的女子?看那副画下笔从容,并不拖泥带水,想来是极聪慧的女子罢?

她和母妃一样,也是独爱荷花。那么,可生得如母妃一般,温婉善良,双眼带笑呢?

很多时候,他都在笑话自己。

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这般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起来了?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

事实上,只要他开开口,便会有大把的八旗女子巴巴地愿意倒贴过来。而这些,他从未在意过。

却为了一个从未谋面的女子,遥遥遐想,辗转反侧。

呵,当真不是他的作风!

幸而此事便是连十三都不知晓,不然,岂不要被他笑话死?

只是——眼中寒芒淡淡一闪,胤禛的脸上闪现出一丝杀气,却又很快地转瞬即逝,恢复成万年寒冰。

倘若连十三都不知晓的事,却从老八口中说出……

看来,府中又该重新换人了。

眼看着那个一身大红嫁衣的女子慢慢走近,直到,在他的跟前立住。

——他的双拳不自觉地悄然在袖中握紧。

喜娘在一旁犹自未觉,涂了厚厚大红胭脂的嘴一开一合地道:“一拜天地……”

水溶牵着黛玉慢慢转身,朝着门口缓缓下拜。

“二拜高堂……”

转身,两人对着坐在主位上的北静太妃慢慢下拜。

“三……”

“且慢!”

忽地,一声淡漠地声音蓦地开口,打断了喜娘。

“四爷?”

“四哥?”

一时间众人皆是不解地看着胤禛从座位上站起,一个个心中全是不解。

有什么紧要的事,要打断新人的礼成?

要知道,这样不仅是对新人父母的不敬,亦是——极不吉利的。

开口的那一瞬间,一直心绪复杂地胤禛蓦地解脱。

呵,从知道她便是潇湘妃子开始,心里的那个声音便越来越大。

从小到大,他虽然沉默寡言,然而,想要什么,不要什么,从来都是分得清楚明白!

他想要她,不是么?

也许在那盏孔明灯停在他脚畔的一瞬间,上苍便已经注定了他们的缘分了。

只是,他害怕真正寻到了那名女子,她亦不过庸俗平凡,一得知他的身份地位便笑着送上门,害怕她与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因此,苦苦克制。

任凭思念与日俱增,难以自拔。亦不敢派人去寻她。

可是,他怎么没有想到?

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

能写出这么骄傲诗句的女子,怎么会粗俗普通?

并且,偕谁隐、偕谁隐……

枉他聪明一世,却是糊涂一时!

孤标傲世偕谁隐?!

她自然是没有许人。

只是,眼下、倘他再要退缩,那——便真的是失去了!

她将成为他至交好友的侧福晋,这一生,他们之间都再无可能。

“明澈,抱歉!”

胤禛轻轻开口,虽然声音依旧冷漠,然而,其间的歉疚却是情真意切。

“四爷?”水溶看着他眼底的神情,微微皱眉。

胤禛走到他面前,而后,蓦地伸手……

“呀!”黛玉忍不住低低一叫。尚未明白过来外头发生了何事,右手已被人用力握住。

他的手十分略有些粗糙,指腹上长着薄薄的茧,想来应当是常年练武的缘故。却又极大极温暖,将她的手完全地包住,竟是……十分地契合。

黛玉为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而后,想起此刻的情况,慌忙用力地想要挣脱开。

他怎么可以?!

今日……是她和水溶的大婚啊!

而且,方才听他们说话,她可以感觉得到两人是极好的朋友的。

若是为了她,当着北静太妃满堂宾客的面起了冲突……

那可真是——红颜祸水了!

她冷冷地一笑,世人总是这般,将什么事都推卸到女子身上,何其冤哉!

可是,任凭她用力地挣扎,他都没有松开半分。

却又始终克制好力度,并无抓疼她。

“四爷,你这是做什么?”水溶在黛玉的左边,诧异地看着他。

“是啊,四哥,你莫不是喝醉了?”胤祥忙在一旁为他解围,说着,便要上前将他拉开。

虽然口上这般说,可是,依着他对胤禛的了解,他素来冷静,明知今日是明澈的大婚,必定是要来许多人的,又怎会喝酒?况且,他的身上此刻也无一丝酒味。

然,越是这样,越是糟糕。

难不成,仅凭着八哥的那几句话,四哥便看上明澈的侧福晋了?

也没道理啊,四哥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色之人。甚至于,一群兄弟当中,他是最不好此道的。

将胤祥的手挥开,胤禛也不再看他,只是看向一旁的水溶,凤目微眯,眼中波光潋滟,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道淡淡的暗影,当今万岁爷本就生得不凡,后宫里的妃子们又皆为绝色,因此,一干皇子们亦个个都是长相俊美,尤其是胤禛,不说话时便如同一尊谪仙般,虽然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却仍旧气质高贵,卓尔不凡。而一旦开口,举手投足间霸气十足,令人无论是敌是友,都被他摄去了魂魄。在他面前只想俯首称臣,不敢有丝毫反抗。

“明澈,今日你不可再娶她,这礼也无须再行了。”

心中已有决断,胤禛开口便绝不拖泥带水,一字一句缓缓地说道。

也不再管水溶眼底的震惊复杂,胤禛朝主位上坐着的北静太妃微微颔首,淡淡地道:“太妃,实在抱歉,改日我定会为明澈再寻一门好亲事的。”

说完,蓦地转身,拉着黛玉便往外头走去。

感觉到黛玉的柔夷浑若无骨,又极为细腻光滑,胤禛手上力道又略松了松,只觉得似这般柔弱的人儿,自己可别将她捏疼了。

饶是黛玉盖着喜帕看不清外头的情况,却也总算明白过来。

——雍亲王他……居然公然在北静王府中抢亲,并且,对象还是自己。

身后不停传来胤祥等人一声声“四哥”的呼喊,可是,身旁之人却是一声也不应,只是径自拉着她往出走去,却又是极为小心,遇见门槛之类,都会轻声地开口提醒。

许是慑于他的身份,他们一路出到府外,竟然都无一人胆敢开口阻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