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拧转钥匙,“咔擦”一声门开了,出于谨慎,他并未退出内力附体的状态,这个状态跟内力外显并不一样。
内力外显像是通过内力刺激肌肉充血膨胀,来达到提高速度力量的目的,其本身更不持久,靠的是是压榨出身体的力量。
而内力附体则是内力缓慢地渗透出体表,通过内力在任督二脉循环来维持,消耗很小,陈瑾感觉自己至少能维持半个时辰左右。
他拉开门,那人身体立刻前冲,拖拽着锁链,但只是两步,就僵在原地。
陈瑾的剑已经找到破绽,刺穿了那人的心脏,突破后的青风十三剑更快更准了,对战斗的把控也更强。
随着那人身体倒地,陈瑾拔出剑,听到了悦耳的机械声音。
【获得血点+50】
还不错,这人还是条大鱼,陈瑾脚步未停,拿起钥匙,转身走向十四号牢房。
希望这人也是条大鱼,陈瑾将钥匙插入锁孔中心想,他瞥了眼那人,头发脏乱地遮挡住脸,穿着长袍,身体靠着铁栏与墙壁形成的夹角,而手上不仅锁着镣铐,十指还被夹起来。
看手指的扭曲程度应该已经废了,这人犯了什么罪,被这样关押。
他又仔细打量了两眼,这人就是他刚进入地牢,张嘴讨饭的,之前嘴巴还挺吵,现在倒是安静了。
被吓到了?
陈瑾扭转钥匙开门,刚踏进牢房,那人就诡异地咧嘴笑起来,露出染着血的牙齿,他陡然张嘴,一道血直直喷向陈瑾的心脏。
身体疯狂预警,他身体发麻,想着侧闪躲开,但距离实在太近了,那血箭射穿他的衣服,如钻头般钻进他的血肉,将他撞向身后的墙壁。
“砰”的一声,陈瑾捂住胸口站稳,他松开手低头,心脏处的衣服已经破了,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好在他一直维持着内力附体的状态。
那道血艰难钻破内力外膜后,只留下指头深的伤口,并未伤到心脏。
陈瑾猛然抬头看向那人,目光森寒,这攻击他太熟悉了,是拜血教的血枪,跟他那晚遭遇的一样。
那人还是在笑,血从他的嘴巴里止不住地涌出,半截舌头混在血水掉在地上。
陈瑾走上前,一脚踩住那人胸膛,那人“阿”地张开嘴巴,露出嘴里的半截染血的舌根。
说不了话了,陈瑾冷脸将长剑一点点地刺入他的心脏,看着他的眼神从疯狂变得痛苦,身体如上岸的鱼般挣扎扭动,漫长的折磨让他眼中染上恐惧。
陈瑾手腕下压,彻底刺穿他的心脏,冰冷机械声音再次响起。
【获得血点+200】
确实是条大鱼,只是差点也把他吞下去了。
陈瑾拔出长剑,沉默着转身,这里居然还关押着拜血教的人,巡缉司从他嘴里挖出了什么,难怪要将他的十指全部夹住,是防止掐诀。
那为何这人还能使出道术,虽然只有一击,但也差点要了他的命。
不过这也给他一个重要的信息,单纯依靠武学功法,并非完全不能抗衡道术。
陈瑾脸色阴沉走出牢房,回头看去,这一侧的地牢已经清空,有几间牢房的血流到了走廊之中。
他转身走向一号牢房,这间正对着十四号牢房,是离他最近的。
陈瑾用钥匙打开牢门,被钻破的内力外膜又恢复如初,他走进牢门,入眼的是一个身材枯瘦的老人。
老人见他进来,双膝就跪在了地上,两行清泪流出,对他用力地磕头。
“壮士,冤枉啊,别杀我,我是河洛镇的镇丞,被奸人陷害至此啊,老朽为官三十载,从未伤及过人性命,冤枉啊。”
这是什么情况,陈瑾一愣,提剑迟疑了一瞬,可随后又自嘲地笑起来。
真是伪善,只是几句话,他内心居然动摇了。
陈瑾将剑移到这老人的脖颈,他跪地额头的动作瞬间一僵。
“抱歉啊,我不是什么惩奸除恶的壮士,只是个自私的人,一个为了一己私欲主动杀人的人,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跟这里被关的人没什么区别。”
“什么都掩饰不了这点,你说的话,我也不关心,因为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承受什么代价。”
“我做好了觉悟,问心无愧,所以,抱歉了。”
陈瑾下压手腕,剑刃入喉,老人身体直直地歪倒摔地,并没有做任何挣扎反抗。
他拔剑吐气,看了老人的尸体怔了下,又自嘲笑起来,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像是在解释、寻找自我安慰一样,他还是没有完全习惯。
【获得血点+1】
冰冷的机械声响起,陈瑾脚步一顿,这老人只有1点血点,还真是普通人,但与他无关。
陈瑾走出牢房,如法炮制地一路杀穿,有了内力附体,这些身体几乎没有内力又被镣铐锁住的犯人,没有一个能在他手下走过数息的。
十号牢房。
陈瑾身上带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走到牢门前停下,他拿起钥匙正要插入门锁中,却听到铁栏内传来声音。
“我认识你,我记得你啊,我们刚到青云镇那天见过你。”那人声音颤动却又带着些激动。
陈瑾扭转钥匙的手停了下,他侧头看去,那人挤在铁栏处,身上到处都是血痕,被镣铐锁住的十指血肉模糊,没有指甲。
那人触到陈瑾的目光身体一颤,躲闪着角落缩了缩。
“别杀我,我不敢了。”他突然埋下头,蜷缩在角落。
这人确实看上去确实有几分熟悉,陈瑾皱眉思索下,终是认出了他身上那件破洞的粗布衫。
他应该是那日在揽月搂被潘曼安绑走的人,原来是送到这里来了,不,应该是很正常,这里就是巡缉司的牢房,不关到这里关哪里。
“我说,我都告诉你。”那人又抬头,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行为有点疯癫,“我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在西边的……”
那人话说到一半,倏然捂住脖子,脸色发紫地挣扎,只是一息,身体倒在了墙角。
死了。
陈瑾一愣,他还没动手,这人死的诡异,就像是被人灭口了一样,可这附近根本没有人。
他拔出钥匙,往牢房内深深地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