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扶着三娘走了，龙王信誓旦旦马上配床和椅，一拂袖，把大娘和龙九腾空穿洞送上了屋顶。

天空晴朗。

白云朵朵。

龙九闭目深吸一口气，感慨道：“朗朗乾坤深似海，广阔天地任我游！”

“省省吧！”

大娘一边说着，一边躺在了瓦砾上，一卸锐气，颓废的说道：“你都走不出这一亩三分地，何谈什么乾坤，什么天地...”

大娘说的对，父皇不允许自己走出这方片天地，自己何谈什么任我游？

估计梦游可以！

“龙九——”

大娘欠欠的说道：“刚才我们姐三推辞，绝非本意...从小看你长大，现在也乐意陪你...不过是想诉诉苦，向龙王要一些筹码罢了...”

“你知道，你爹抠搜...”

“早知如此，就不开口了...”

“吃糠咽菜，说话也费力...”

“我懂！”

龙九顺势坐下，看着舒展筋骨的大娘，心疼的说道：“大娘，这瓦砾尖锐，你不膈应吗？”

“膈应！？”

大娘面朝天空，呈八字大躺，丝毫没有刚才的温文尔雅：“我得养精蓄锐，晚上还有一场大战呢！”补充道：“你父皇那抠搜货，总画大饼，说是配床和椅，按照以往惯例，得等到牛年马月！”

“这么抠？”

“一说花钱就等待...”

龙九好奇的问道：“你展开了给我讲讲他是咋扣的？”

“一言难尽啊！”

说着，大娘的脸上滑下两道泪痕：“龙九啊，你娘前脚走，你爹后脚就把我掠来了。当初，我也是贞洁烈女，誓死不从啊，可是，当时，他说给我夜明珠，给我金条，给我家人百顷良田...”

“一样没兑现...是他的奸猾骗了我的纯真，也怨我当初涉世不深，有眼无珠。刚开始的那段日子，二娘三娘还没来，你爹那精壮，我怎么吃得消...出于同情，还给我吃点肉！”

“后来，你二娘三娘来了，他说要一份钱分三瓣儿花，从那以后，除了白菜馒头，我再也没有看见过别的吃食。我这耗费体力的营生，需要营养，我真怕自己不能寿终正寝！”

“禽兽！”

龙九狠狠地骂道：“让马儿跑也得让马儿吃草啊，真是禽兽。”

“嗯！”

大娘继续伸展腰肢，仿佛，怎么伸展也卸不了困乏：“我们姐妹三人私底下都叫他禽兽...太猛了...那精壮...比禽兽还猛...”

“逃啊！”

龙九义愤填膺的说道：“人生最正确的生活态度是知错就改，最傻的做法就是执迷不悟。大娘，你得赶紧奔赴新生活！”

“喔...”

听罢，大娘冲天一声悲恸嗷哭：“怎么逃啊，怎么逃...房屋里是禁制，院子里也是禁制...你能看的见外面，外面看不见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地狱！？”

龙九真想替大娘摸摸泪，这是多大的悲愤才能喷发着如此的嚎叫，真心疼：“吃糠咽菜，与世隔绝，就是咱们的日子？”

“对！”

大娘继续哭着：“禽兽太禽兽了，连个假期都没有，连个年夜饭也没有，就把人当畜生使唤...”

嚯。

龙九起身，举目远望，一座恢宏的城郭像画儿一样从脚下铺开到远方，远方是一座连绵的山脉，山脉郁郁葱葱，像城墙...城郭里，四横四纵的笔直马路，偶尔，一串串青烟袅袅升空...

他走到屋檐之上，伸手触摸，仿佛摸到了棉花墙，轻柔而透明却不可破，这...

就是龙王口里的“禁制”？

外物进不来，内人出不去。

外面看不见，里面看得见。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自己——

笼中狗。

不如野猫野狗？

他扭头看向大娘，大娘欲昏昏欲睡，问道：“我父皇，他真的是一国之主？”

“是的！”

“他不是骗子？”

“不是！”

“你懂历史不？”

“懂！”

“你知道秦始皇吗？”

“他是谁？”

“尧舜帝呢？”

“是人吗？”

龙九挠头，心中默念：

这是哪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