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小二便收拾昨晚的冷菜,走了出去。
她只不过和这个小二,仅仅昨日才见过面,甚至连话都没说上两句,小二怎么就对她讲出这般话来?
汉月有些疑惑,但觉得小二说的话也并非无理,他说的对,本来心就很痛苦了,何必再为难身体?
眸光瞥向案上的那碗银耳粥,汉月暗道,就算你是碗□□,我也要吃了你!
喝了那碗粥后,汉月的心忽然没有那般惆怅,反而多一抹轻悦,原来是掌引月在那碗粥里,加了一颗“化忧丹。”
汉月将空碗置在案上,起身走到窗棂,推开窗户,风拂过青丝,墨发在空中旖旎,汉月望着窗外在慢慢融化的白雪,一声感叹,雪可以融化,那对他的思念为何不可以!
一抹冬阳破云而出,像是一块皂角,洗涤着这个周遭世界,人间少了几丝萧条,便多了一缕坚强,汉月忽然明白了,其实她可以离开他的。
在玉女曲坊时,有个神仙告诉她,她只能再活十年,如今已过四年,如此她便还剩下六年的性命。
那回家吧!让自己死在那间破屋,汉月走到榻前,拿起那副画卷,拆开置在案上,以泪硕墨,执笔在画的右上方题了一诗:
君若六年还,鸑鷟不相别。
夫若不复回,鸳鸯各东西。
逾期夫归来,白骨入朗衣。
燕归君不还,此情当如死。
汉月将画象收起,取出一面青纱遮在脸上,徐徐下了楼,走到柜前,对掌柜道:“这客栈我不留住了,等那位公子回来,劳掌柜把剩余的房钱退还于他,若那公子问起我,劳烦掌柜叫他到武凌县幽帘村来寻我。”
站在一旁的店小二听汉月要走,便对汉月道:“路途遥远,需要我去找一辆马车来,为故娘代步吗?”
汉月望向小二,礼拒道:“不用了,谢谢!”
说毕,汉月便径直出了客栈,因是寒季,街上人群十分稀疏,偶尔吹起一阵北风,更显得街道尤为冷清,汉月一直沿街走着,时有摊贩向她推销胭脂之内的物品,而汉月只是摇头说不用。
出了城门,汉月走了约莫几里路,忽然几个汉子从路边跳出来挡住了汉月的去路,嘴里还道:“打劫。”
打她的劫,她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没有,汉月便道:“没钱。”
几个强盗见汉月怀里抱着一幅画卷,便对汉月吼道:“把你怀里抱着的东西交出来!”
这画卷如她生命,她怎能乖乖交出去?汉月连连退着步子,下意实将手中的画卷紧紧抱住。
这时,一个强盗忽然冲到汉月身前,一把将汉月手里的画夺了去。
汉月见自己手中的画被人夺去,全然不顾生死,扑向那个夺画的强盗,只是还没等她扑向那个强盗,自己就被两个汉子死死抓住:“把它还给我!快把它还给我!”
那个强盗却忽然笑了起来:“小娘子这般激动,莫不是这上面画着小娘子的心上人,那我更得看看小娘子的心上人,长成怎般模样?”
说着,强盗便把画卷拆开,望着画道,“不错,不错,这小娘子的心上人长得真不错,咦,这还有首情诗也,我念给你们听听啊,君若六年还,鸑鷟不相别。夫若不复回,鸳鸯各东西。逾期夫归来,白骨入朗衣。燕归君不还,此情当如死。”
这个强盗念叨完,忽然破口大笑,却在一面笑着,一面撕着那那幅画。
汉月一时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挣开抓住自己的魔手,发了疯似的扑向那个强盗,“畜牲,我要杀了你……”
到底是一个弱女子啊!汉月前脚挣开两双魔手,后脚便又被两双魔手死死缚住。
“小娘子莫激动,不就是一副画而以嘛,毁也就毁了,干嘛发那么大火呢?”
说到这里,那个强盗望向汉月,猛然浮起一个邪念:“那画中的男子长得那般好看,想必小娘子长得也不赖。兄弟们揭了她的面纱,让我们瞧瞧她生得怎般模样?”
说着,另一个作死的强盗,上前便要去揭汉月的面纱,只是强盗的手,还未触极面纱,一道白光突然从天上坠下来,不偏不倚打在那个强盗的头上,随之那个强盗如被雷劈,当场七孔流血暴毙。
莫名其妙就死了一个兄弟,众盗皆一片诧异,望了望四周,却无人迹。以为是天怒了,便连忙跪在地上,向天讨饶。
只是,讨饶声没有从天上传来,倒是从天上传来一句,让人心惊胆颤的声音:“手,眼,命,这三样东西,尔等选择要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