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汉月脸上的五道疤痕,赫然呈现在聂连城眼帘眼时,他心头猛然一纠,随之目光突然闪起狠戾之色:“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汉月没有应他话,兀自忤在风中,迁弱的身躯,像是一支无家可归的魂。
聂连城死死握住着拳头,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嘴里狠狠吐了几个字:“玉女曲坊。”
说罢,他便冲出院子,跨马扬尘驰去。
夏洐见状,对汉月匆匆行了一礼后,便跨马向聂连城追去。
午时,一团乌云隐去了阳光,周遭的世界忽然变得一片晦暗,屋内空空荡荡,寂静如水。
“二哥,嫂子没在屋里。”
“找,到别处去找,一定要找到嫂子,现今大哥不在了,我们若再保护不好嫂子,日后有何脸面去见大哥!”
说着,聂连城将抓在手里的女人,一把狠狠甩在地上。
凛冽的目光直直攫住她,女人被吓得额头直沁出冷汗,“你,你想干什么?”
初眼看到这个女人,那时的她多么雍容华贵,多么高雅啊!现今却像支可怜虫一样,趴自己的面前。
聂连城忽然抽出长剑,寒光一闪,女人两边的脸上赫然出现两条交叉的血路。
在这个武凌县,不可一世的坊主,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也会尝到毁容的滋味。
傍晚,残阳如血,黑夜渐渐逼来,隐去这日最后的一点光明,星稀月暗,死寂如水。聂,夏两人沮丧地回到那间破屋。
“二哥,我们那么多人寻了数日,都没能找到大哥尸首,嫂子她一个人去戍边,能找到大哥的尸首吗?”
“嫂子之所不跟我们回来,是因为她没有亲眼看到大哥的尸首,她就不相信大哥真的死了。你知道嫂子以前是什么模样吗?她以前很美很美,可才短短五年,嫂子的容颜就如同老了十几年,嫂子再这样牵肠挂肚下去,真担心她身体恐怕撑不住。小夏,你明日既刻回长安去,回到长安后,你多派一些人到戍边去,暗中保护好嫂子的安全,必要的时候,可以强行将嫂子带回来!”
“我们不一同回长安吗?你这个将军多日不在军中,若皇上知道了,恐会怪罪的。”
“故此你先回去,帮我暂理军中事物。我在武凌县尚有一件事要做!待我办好这件事后,便即刻回来。”
翌日,聂连城一早就到县衙打听蓝琼的下落,得知蓝琼在“十步街”摆了一个面摊,聂连城便大步往十步街的方向径直走去。
面摊前,蓝琼正忙得如火中天,因人长得漂亮,面又做得好吃,生意自然好得很。
聂连城行置摊前,因蓝琼实在忙得抬不起头,见眼前隐约有个身影,便随口问道:“请这位客官先找个空位坐下,面稍会就好!”
聂连城也没应话,便往摆在面摊旁的一张桌子走去。
蓝琼忽然想起还有什么没问,便从百忙中抬头往那个男人的背影望去,心莫名抖了一下,这道背影似曾相识,声音也开始微微激动起来:“请问这位客官想……想吃点什么面?”
男人闻声在桌前停下,并未回头,他反问着:“你这有什么面?”
是他,真的是他,他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望着这道近在咫尺的背影,华衣覆身,英姿勃发,蓝琼却恍惚却觉得和这道背影,相隔着千山万水。
蓝琼仰止心中的情绪,淡淡回着:“我这有以‘泪’为汤,以‘心’为面,客官可要一碗?”
“还有别的吗?”男人继续问着。
蓝琼依旧稳住心中的淡淡情绪,低声说:“有,还有以‘别’为汤,以‘离’为面,客官可要吃这碗面?”
“好……”
好……空气突然静止,周糟的世界仿佛变成了一潭死水,蓝琼手中握着的勺子,砰……一声掉在了地上,像是一颗石头扔进了心湖,在心中荡起圈圈涟漪,正是这声脆响,便将她的心彻底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