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苍玄之陨换太平(1 / 1)

戮仙弑天 朱绯澪汐 1295 字 2024-06-04

第1章:苍玄之陨换太平

「太平天·归墟·蓬莱」

云海之上,山脉绵延不绝。

辰时未到,天阴未晴,然各峰已人头攒动,无不向着最高峰上的【凌雲台】仰望,静候天色破晓之际。

“苍玄祖师今日要突破至【无界】,从此天道有正名,诸天万界得此照拂,我们亦受益无穷。”

身份低微的弟子们在瀛洲仙山上,纷纷低声感叹。

亘古纵今,无界之境,无一人踏入。

凌雲台之上,唯有一人,负手而立,浑身金光。

白眉长髯,仙风道骨,冯虚御风。

他便是苍玄,正遥望【旸谷】之处,待日轮升起的一刹,将身形自消,魂化九天。

得道以来,他造福苍生,佑泽万民,尽收门徒,有教无类。

如今,他即将抵达传说之境,也不吝啬地任众人观摩,希望诸位能够从中感悟得到几何。

“时辰将至,苍玄祖师,请服【道统丹】。”

苍玄转身而望,一女子毕恭毕敬地躬身正言。

蛾眉螓首,素脂皓腕,娉婷婀娜,美之极致应如此。

凤里有牺,苍玄最疼爱的弟子,此时正将手里的朱红木盒,高抬至与他一探之距。

苍玄颔首,将颜色斑驳,宛如虹彩的丹药取出。

集日月精华,天地灵气,万物本源,耗三万六千五百朝夕炼制而成。

道之一统,此乃他的毕生所求。

在万众瞩目下,他将之服下。

破晓同时已至,天光尽覆云扉开,从黑暗尽头处中升起了曜红炎轮,驱散了所有碍眼的云翳。

苍玄闭眸,道统丹裂解开来的能量开始将他的神魂消融,却同时把那一层一直阻碍他前往无界之境的障壁破灭。

他听到了从未见闻过的声音与画面。

仙氲缭绕,凤鸣鹤唳,云海迷踪。

那是天理主宰该有的视角,世间一切俯瞰全收。

可凌云台所在,那些最为亲密与友好的子弟与宾客竟在如此庄重的时刻,开始语笑喧呼。

“元始老哥,你的【盘古幡】得苍玄祖师的本源祭练后,终于能启用了,当真可喜可贺啊。”通天教主先是开口,言笑晏晏。

“你的【诛仙阵图】所缺的四剑,迟迟寻不到素材,这下不也终于能够有着落了吗?要我说,还是多宝的【多宝如意塔】,我最是中意,要不我俩换换?”元始天尊亦在谈笑风生。

“好你个元始,原来一直打我的主意。还是别了,正所谓自己的,才是最好用的。倒是冥河有了【元屠阿鼻】之后,怕是修为一日千里,你们就岌岌可危了,呵呵。”多宝道人将话锋转向了身旁的血袍老者。

“别别别,杀孽之道,哪里比得上在座的各位。纵是修为瞬息万里,与凤里有牺即将拥有的【山河社稷图】相比,也恐怕是望其项背啊。”冥河老祖见在座的人都不装了,索性也抛开了说。

“事未尘埃落定,诸位怎就绷不住了?”凤里有牺故作羞态地低头,挽起衣袖半遮脸。

......

这是苍玄从未见过的和睦之景。

“你们......”

苍玄终于意识到了不妥,虽说【缔天】便意味着必须得舍弃躯体,神魂断开了与其的连接与感应实属意料之中,但此时此刻,他连方才感悟到的存在意志,都正被无形虚空吞噬殆尽。

他明白,如今还有能做到这一切的,只有那片方才窥探过一眼,看似近在咫尺,实则远无止境的天穹。

“师尊,请莫要怪我,天意使然。人,终究不能逆天而行,缔天之志,禁忌不能。”

毕竟曾受过教诲与照拂,凤里有牺让苍玄死个明白。

蓬莱仙山上赫赫有名的诸位,当初在炼制道统丹时之所以纷纷倾囊出力,实则都是收到了天意颐使。

苍玄服下的,根本不是道统丹,而是连圣人都无法逆转,身死而道消的【道陨丹】。

这与道统丹同一级别的神丹,掺杂了天道意志,无人能识别。

“苍玄,只要你这一死了,天道允诺给我们的,至少千年的和平便能兑现,你也算死得其所了。”

“是啊,这也是你的毕生所求,不怨,真不怨。”

“放心,除了我们,没人知道你已陨落,皆以为你是道满天成。”

“杀伐这么久了,从未见过如此感人的场面,真是看得我感泣涕淋啊。”

“师尊,此后,这片天也会承你的志,更名为苍玄天,以永远纪念你的。”

众人仍在惺惺作态。

“人间正道是沧桑,终究还是棋差一着啊。”

苍玄哀叹,可他的双眼已经永远睁不开了。

修了百万年的道行,即将毁于一旦不说,肉身还在死后要被这些受过他恩惠的人们“分食”,当真沦为笑柄。

事已至此,他感觉到自己离体的神魂渐渐分崩离析,化为过眼的云烟,消弭至无。

从此,乃至下界的诸天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迎来了天衍万界百万年来最祥和的时刻。

然连上苍都没发现,那本该不存于世的神魂,早已暗中发动了延迟千年的术法。

“道生一,一生阴阳,阴阳分三元,三三诞衍九,九九八十一。”

千年以后的某天。

那八十一份的光点分布在了不同地界,却同时亮起了那么一刹,如一现的昙花。

「平育天·潇萍国·梨湾」

潇萍国终年降雨充沛,地处优越位置的海滨之城——梨湾,在夏季更是暴雨连连。

陈家作为城内的五大家族之一,闻名于铸器之道,族内所出工匠多是出类拔萃之才。

“轰隆。”

可在这雷鸣豪雨天的夜半三更里,陈家大宅内的一间住房内,坚实的房梁随着从窗户里涌入的烈风,发出了节奏感强烈的吱呀声。

忽而白光乍现,刹那照亮了房内景象。

里面有一名面如冠玉,身材颀瘦,气质淡雅的少年郎。

只不过披头散发的他早失去了生机,看起来已被浸泡了有一段时间,衣服在水汽弥漫的天气下尚未干透,身上更是各处出现了浮肿。

最恐怖的是,他正被一条白色匹练吊在房梁之下,死状可怖。

正在凉风中摇曳的尸身,却在下一道惊雷现身的同时,睁开了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