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者，秦凡。”

随着对手被打出擂台，秦凡获得了今日的第二战。

“怎么这么多人？”

秦凡比赛结束，这才注意到此刻自己这个擂台的周围，围拢了众多的弟子，其中刘虎、孙昊等几个大柳峰的同门他认识，其他上百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咚。

他跃下擂台，来到孙昊身旁，还没张口，孙昊已经兴奋道：“秦凡师兄，原来今日你的第三战，对手是我宗门炼气境之下第一人刘旭。”

刘旭？

秦凡目光一紧，透过人群遥遥看去，人潮拥挤，隐约可以看见刘旭也被一群人围拢着。

这大比第一天的第二战，自己就是被这刘旭打的晕过去。

好！

可以报仇了！！

“你说他是宗门炼气境之下第一人？”秦凡皱眉。

报仇自然是要报仇，不过对方这长长的头衔，炼气境之下第一人，这么说来很强了？

“没错，他在主峰巨石峰是公认的炼气境之下第一人，但是我敢肯定，其他22个峰，炼气境之下没有他的对手。”孙昊肘了肘身旁的刘虎：“是吧，刘虎？”

刘虎这才从远处恋恋不舍收回目光，秦凡顺着他刚刚的目光看去，是一群女修聚集地。

“呵。”刘虎对秦凡尴尬一笑，说道：“没错，刘旭的确算是我们整个宗门炼气境之下第一人，但是秦凡师兄你放心，我们看了你前面的比赛，都相信你。”

秦凡眼睛一亮：“你们认为他不是我的对手。”

“不！”孙昊道：“我们认为只有你能在他手里坚持一炷香的时间。”

“闪开！”

秦凡将孙昊推开，大步走到一处石凳上，他休息的时候总是坐在这里，这里原本有几个弟子踩在上面看比赛，此刻见秦凡过来，这几个弟子急忙从石凳上跳下来，其中一人用衣袖拂干净石凳，示意秦凡坐下。

“秦凡师兄，我跟孙昊不一样，我认为你能赢。”刘虎走过来笑眯眯道。

秦凡淡淡看了他一眼，昨天他就看出刘虎长了一张好嘴，秦凡可以肯定，刘虎肯定跟孙昊一个想法。

这刘旭身为宗门炼气境之下第一人，难道自己真的不是对手？

秦凡心底也产生怀疑，他拉住刘虎问道：“昨日那个程兰，在宗门炼气境之下排名第几？”

“你还真问对人了，他们都不清楚，但是我对我们宗门女修的排名恰好知晓一些，过去宗门内排名第一的女修叫张玉，后来有一个……”

“你告诉我，这个程兰排第几？”

“程兰在主峰排第六，放眼整个宗门的话，恐怕未必能入前十。”

秦凡皱眉。

‘连前十都未必能排上？这么说只是一个废物，昨天打败的只是一个废物。’

“秦凡师兄？”

刘虎小心翼翼出声，他觉得秦凡忽然表现得有些烦躁。

秦凡此刻的确很烦躁。

他很想在擂台上对刘旭报仇，但若是打不过的话，不仅报不了仇，这刘旭在擂台上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刚刚周围的人一直在诧异讨论刘旭为何昨日会输掉两场，原来如此！”秦凡目光一厉：“原来是冲我来的，是为了能在擂台上遇到我！”

想到这，他更加烦躁。

另一边。

刘旭虽贵为宗门内炼气境之下第一人，但是他脾气大，除了张闯外，没有什么朋友，因此平时很少像今日这般如此多的人众星捧月般围绕着他。

他觉得气息不流通，心中赫然有些憋闷，喝道：“你们都让开，不要靠近我！”

围拢在他身边的都是主峰的弟子。

秦凡这几日在擂台上针对主峰弟子残暴的打法，已然激起了他们的众怒，他们平日向来避开刘旭，此刻被刘旭一个喝喊，只好让出距离。

不过纵然刘旭态度这般，对秦凡的敌意还是让他们想看到刘旭在擂台上能够为他们争这口气。

“刘旭师兄。”

一个女孩子穿过人群上前。

“何事？”

“程兰师姐要我过来向你道谢，感谢你能够为她报仇！”

刘旭闻言皱眉。

为她报仇？自作多情。

“程兰师姐有个要求。”

“说！”

“打下他的门牙。”

刘旭不耐道：“行了！知道了！”

张闯看着少女离开，低笑一声。

“你笑什么？”刘旭皱眉。

“你要打下秦凡的门牙？”

“我即便打断他的门牙，也绝不是为了帮她报仇，但是程兰竟对我提出要求，既然如此，能打断他的门牙我也不会再打。”刘旭冷冷道。

“比赛结束。”

站在土龙头上的宽袖徐长老，幽幽道，台上的战斗无人问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场下的秦凡跟刘旭身上。

徐长老低下头居高临下看了看这二人，两个连炼气境都未入的弟子，二者之间的比赛能吸引如此多的眼球倒是有意思。

不过真实的战斗结果，必然是刘旭胜利。

秦凡这三日来，术法的运用日益娴熟，战斗的力量也飞速成长，但是距离刘旭还是有差距的。

秦凡赢不了，徐长老心中下了定论。

他悠悠道：“下一战，巨石峰刘旭，对阵，大柳峰秦凡。”

“好！！”

巨石峰众多的弟子终于等来了这一刻，竟有人欢呼叫好，他们似乎已经看到秦凡被痛揍的画面。

“秦凡师兄，到了擂台上一定要坚持住，跟他打游军，不要硬碰硬……”

“闪开！”秦凡一把推开喋喋不休的刘虎。

游军就是游击的意思，这刘虎是怕自己输在了一炷香时间之内，混蛋，他必然认为自己赢不了。

“秦凡师兄，记住啊，记住……”刘虎还在身后喊。

秦凡感觉火大，推开面前拥挤的人群走上擂台。

刘旭已经站在擂台上，巨石峰的人早就为他让开了路。

秦凡来到擂台站定。

徐长老并未第一时间叫开始，而是说道：“你们两人不是早就期待这一战了吗？战前有没有什么话相对彼此说？”

他本不是如此恶趣味之人，实在是秦凡跟刘旭之间的确矛盾很深。

秦凡之前几乎每战必把主峰的弟子扔在刘旭脚下挑衅。

而刘旭第一天的时候就要与秦凡私斗，只是被自己阻止罢了。

徐长老倒是很想知道，这两个脾气都很暴躁的弟子，见面会说什么。

刘旭看着秦凡，说道：“原本我在擂台下，跟张闯说过不会打断你的门牙，不过此刻我收回这句话，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让我厌恶，你把我主峰的弟子扔在我的脚下，你现在要承担后果，若不是徐长老在这，我会打死你。”

“快开始！”秦凡低吼：“快开始！”

他听不下去了。

宗门内炼气境之下第一人？不可能无法打败！不可能！

绝不可能！！

“比赛开始！”

土法·地刺！

秦凡掐诀，施展术法。

土法·地陷！

刘旭掐诀。

“怎么回事？”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擂台下看比赛的诸多弟子诧异，明明秦凡跟刘旭都掐诀在释放术法，但是擂台却很平静。

只看到二人静静地、面对面地站着。

“秦凡刘旭二人的灵力正在碰撞，二人的地刺跟地陷形成了平衡，在尔等看来，似乎风平浪静，其实战斗已经开始，若是有人会感悟术法，可以使用感悟。”

擂台高处，徐长老悠悠道。

有弟子会土法·感悟，闻言立刻施法。

“竟然是真的！虽然大地纹丝不动，但是他们的灵力在抗衡。”

“秦凡他竟然能够跟刘旭师兄形成抗衡。”

使用感悟术法的弟子惊叫道。

“好！秦凡师兄太强了，跟刘旭在术法上竟然旗鼓相当。”大柳峰的孙昊兴奋道。

旗鼓相当？

徐长老摇了摇头。

秦凡此刻只是凭着一股气，短时间内形成与刘旭相抗衡的灵力输出，这种方式并不持久。

果然。

仅仅过了片刻。

这种相持衡的状态终于不在，大地开始波浪般起伏，这意味着二人的灵力输出，有一方已然跟不上对上的力量。

徐长老看向秦凡。

方才那无声无形的对抗，极为消耗灵力。

他自然感知得到，秦凡的灵力输出开始竭力。

“嗯？”

徐长老忽然心有所感，转头看去，但见一道飘逸的身影从远处山腰不停闪现，几个呼吸间，已经到了围拢在擂台众人的身后。

来人是萧一潜。

萧一潜朝着徐长老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徐长老亦微微点头。

砰！

擂台上，忽然发出一声巨响，秦凡脚下的地面隆起一根一丈高的柱子。

在方才跟刘旭无声无形的对抗中，秦凡的灵力确实耗损极大，因此大地波动，皆因他已无法输出能够匹配刘旭施法地陷的灵力。

“想不到我拥有胸口这个可以为我储存灵力的能源灯，在灵力的输出上，还是敌不过这个刘旭。”

“既然如此！！”

哗啦。

秦凡将地刺的术法瞬间收缩。

原本他跟刘旭在术法的运用上，是覆盖了整个擂台，此刻他骤然收缩术法的范围，只将地刺用在脚下。

砰。

随着擂台四面八法的塌落下陷，唯有他脚下的那一块土地形成一丈高的柱子拱起，将他护在上面。

“落下你将被我打死！”

刘旭暴喝一声，冲了上去。

整个擂台，除了秦凡脚下的柱子，都已被地陷术法操控，只要秦凡从柱子上掉落，将立即被地陷抓住。

“我不会输！”

秦凡愤怒低吼，对着迎面击来的刘旭迎击。

‘我不会被你从柱子上打落，我要凭借脚下这一跟柱子，打败你！’

砰！

二人攻击交错。

秦凡被刘旭的前冲之际击打的摇晃，但坚持咬牙硬生生抗住一击。

不过如此实在是被动。

“抓住你！”

刘旭腾空之际，秦凡想利用机会将刘旭抓住，但刘旭的进攻太霸道，无法抓住，也无法闪避。

刘旭连续冲击，秦凡只能硬抗，这种站在原地被别人冲击的过程，身体不时便会受到重创。

“噗！”

秦凡再度受到重创吐出一口鲜血。

此刻刘旭终于停下进攻。

二人高频率的交手，终归双方都需要缓一口气。

刘旭只是需要缓一口气。

秦凡不仅需要缓一口气，身体已经受到几处重创。

‘灵力的支援不够，胸口的能源灯虽然在聚拢灵力，但是恐怕在聚拢到足够灵力之前，我会被刘旭抓住机会打下石柱！’

“秦凡！”

刘旭清冷傲然的声音响起。

秦凡凝神看向刘旭。

“你输定了，你可以认输，我刘旭纵然对你厌恶至极，但绝不会痛打落水狗。”

刘旭道。

秦凡目光一厉，他看到了刘旭眼底的倨傲，这倨傲令他极为愤怒，原本心中还有的那一丝‘这一战暂且放弃、来日方长’的想法刹那间烟消云散。

“再来！”秦凡低喝。

既然如此，那便坚持，坚持到能源灯将灵力聚拢完成。

此刻已经聚拢了一些，再坚持。

“呼！”

刘旭吐出一口气，再度发起进攻冲击，果然，跟他的猜测一样，秦凡不会认输。

很好！

擂台下。

结束了今日炼气境十一层大比，获得两连胜的钟夏月来到此处擂台，看到萧一潜，讶然道：“师傅。”

萧一潜点点头，忽然道：“你师弟在争一口气。”

钟夏月看了眼擂台上的情况，立刻看出秦凡的处境，秦凡只剩脚下那根柱子是安全之地，一旦被打下柱子就会被地陷困住。

若想守住那根柱子，他能做到吗？根本做不到。

“师弟的对手若是继续耗费灵力，恐怕能用地陷吞下这跟柱子。”钟夏月道：“他是想通过这种暴力的方式把师弟打下来。”

“都是在争一口气。”萧一潜道。

钟夏月：“何苦呢？”

萧一潜点头：“何苦呢。”

钟夏月微微侧目，师傅竟然赞同自己对师弟的评价，她向来知道师傅自己虽然不争不抢，但是对于门下弟子若是有争强好斗之心，他向来不会阻拦只会鼓励。

刚刚赞同自己，是师傅终于能训诫小师弟戒骄戒躁吗？

是了。

不然师傅不会赞同自己。

萧一潜看着擂台上坚持的秦凡。

脑海中忽忽荡过过往少年岁月至今的数十载。

他不争不抢，一度为了解除跟掌门师兄之间的罅隙，为了解除掌门师兄心中的隔阂，停留在区区筑基境界数十载。

时至今日，却仍旧没能再见到从小尊敬的掌门师兄一面。

纵然自己当初放弃接承掌门之位后，再未有过僭越之心，但师兄从没有原谅自己。

他也是在争一口气？

何苦？

我这么多年一直停留在筑基，难道也是在争一口气？

想到这，萧一潜忽然觉得浑身有些发冷，似乎意识坠入了深海。

宗门有难，我这徒儿夏月因此而归。

而我，为了宗门，师兄，也为了你，我当凝结金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