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哪。”残阳余晖令得天边一片火红,迷糊间,他的视线所见火光迸溅,道道人影残飞:“这是死前的幻梦么?”
如鹰般的视角,让他只觉置身于梦中俯视。
俯视着下方一场幻梦般的厮杀。
视线下方,低空与地面上,手段惊人的战斗也不知进行了多久,那地面,此时早已是鲜血横流,尸横遍地:“玄战天,枉你们自诩正道,想不到你们连手无寸铁的凡人都可痛下杀手,真不愧是所谓正道。”
“凡人!”
一袭青衣,中年人玄战天冷笑:“乾经问世,触了天书,他们就已经不是凡人,不得道,终得死。”
“倒是你们这些魔道邪修。”
玄战天一副淡然,他们追寻至此,好不容易发现乾经的下落,却不曾想,那些龟缩已久的邪道魔修这时竟横插一手。
简直可笑!
太初之始,自古就有能者居,还分你什么凡人弱小,手无寸铁。
没实力那就是原罪。
“魔道!”大声放笑,黑色长袍中年手中血刃一撩:“何为魔,何为仙,你们这些人满口胡诌,一本不明真假的天书,居然让你们露出所谓仙的面目,可悲。”
“少废话。”
探寻多日,玄战天自信出现的那本就是太初天书,——乾经。
如不是这些魔修尾随,何至于满地尸体,鲜血横流。又何至于跟这些魔修纠缠,付出巨大代价。
阻人道途。
凡也好,魔也罢,在他玄战天眼中那就是找死。
自仙界立,人族分。
三六九就已泾渭分明,别说区区万人村落,哪怕百万人的巨城,屠了那又怎样,阻道者,杀无赦。
血色残阳下,半空中,血雨时不时滴落,而地面,一阵阵炸裂声响彻云霄,修道者的战斗,弱者就像泥路上的沙石,任由行人无情践踏。
此处厮杀不断。
而距战场十里开外,十来名化形成半人的生物物种目视空中那仙魔之战,自那仙界开立至今,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所谓人族也会有这么一天。
分了的人族,万物之首的姿态只会越高。
而这,也是他们想要的。
被列为魔的人族就是个例子,数个元会以来,那些人不都和他们一样被所谓的仙者踩在脚下,如今天书现,仙高的姿态只会越来越重,这就是个机会。
“得到天书的少年找到没有?”
蛇尾人身,长发在风吹之下飞舞的青年开口:“不管是不是真的太初乾经,我们一定要找到,数会没人登那仙界,乾经是唯一的希望。”
“那少年已死,天书也不知下落。”
“无妨。”蛇尾青年一脸从容:“天书一事本就飘渺不定,既已闻那经书出世,天下要想继续太平,人族修士独大,那是不可能了。”
“那我们……。”
“回去。”
乾元,一十一会末,十一万八千八百年。
风平浪静了十几万年,世间生灵早已晋升无路,如今天书的问世,足矣预示着踏入仙界有望。
他们这些被人称之妖化之人的物种苦修化形,为的不就是有天学那先祖飞升仙界,摆脱宿命,寻那永生。
——
残阳的血渐渐淡化,一场为了不明真假的天书之战逐渐落幕,一场没有赢家的仙魔之战,一个俯视战场的意识体在战斗落下帷幕时,缓缓朝着地面村落而去。
一滩滩血泊中,血气像是被缓落的意识体牵引,淡淡的血红色血丝在残阳的离去下,慢慢向着意识体附着。
以死为钥,以血为匙,月色像是呼应那意识体般,月色照耀下,附着而来的血气,在一个个诡异符文下缓缓形成一具少年躯体。
意识也渐渐清晰。
目睹战斗的他,此时惊讶之色慢慢浮现,因为清风吹过,他能感觉一切都不是梦。
没有俯视时的迷糊无感。
有的只是万物的生机涌动,仿佛大地的心跳,如同现在自身心跳的节奏,真、且实。
月色下,原本被战斗余波赶走的未启智生灵纷纷出来觅食,少年感受着周围动静,那满地的尸体就像那些食肉生物的晚餐。
不知是同为人的缘故,还是自身之躯是那些血气凝聚而成,少年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身体在气愤之下爆发出阵阵恐怖之气。
虽不知这里什么地方,可自己站在这里已是事实,且身体也没有了七天前的灼痛感,哪怕现在依旧可见符文。
“滚……。”少年怒而开口,刚来啃食尸体的生物,在感受到少年身上散发出的恐怖气息,立马纷纷迅速逃离:“一群畜牲,还想啃食人类。”
不知是不是血气凝聚而成,少年的性格明显有了巨大的出入,也不知是不是迷糊间见到的那一幕改变自身所致。
见再没生物靠近,少年抬头仰望天上那轮明月。
诡异出现的符文为何带自己来这地方,用这样的方法给自己回到少年时期的年纪。
来到这么一个世界。
环视一圈,目光落入一具身高与现在自身相仿的尸体身上,扒下尸体身上的衣服,也不嫌弃那是死人之物穿在自身之上。
生而为人,少年将一具具尸体堆放于一间间尚未被战斗波及的房屋内,找来枯树柴火塞满,从那战斗之下遗留的火苗中引火。
万人的村落,少年也就找到几千具,可想而知,自己见到的那些人是何等可怕。
忙碌一通。
少年竟没有感到一丝疲累,完全没了在地球时,忙碌后气喘的样子:“这到底是福还是祸,一切都如此的莫名。”
村落燃起的大火,少年静静站立原地思考,火光照射下,看得出少年皮肤上的符文已然变淡,隐隐有隐没之意。
地球老家的靖城是回不去了,东村儿时一起长大的伙伴,怕是再也见不着了。
不知道躺在楼顶的自己会不会因为夏天,从而变得臭味弥漫。
“这该死的符文。”
抬起手,借助火光,符文这一刻在少年眼中一字一句的明了,他看懂了身上的符文。
而在他看懂符文时。
符文犹如一只只蝌蚪般,缓缓朝着他的头部而去,没入那眉心之中。
舒适感不由充斥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