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识时务者(1 / 1)

“我该怎么让大家相信,我拿药只是为了有备无患,而不是先煎后杀?”

白瑾穿着杂役的衣服,看似漫不经心的朝预订地点走去。

心中不免有些烦躁,自己究竟是和一群什么样的奇葩结了拜?

果然毕生心愿中,只有后两条才是最难的…

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乙字别院门前,屋内漆黑一片,似乎没人。

“明明时辰未到啊...”

白瑾捏着下巴,皱眉思索。

不知怎的,总感觉眼前平平无奇的厢房好似一只张口欲噬的野兽,正如饥似渴地流着涎水,等待自己进入。

也不知卫大人他们到了没有...要不,再等等?

无意间瞥见花窗之上似乎有一个圆形孔洞,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自己五弟的手笔...

白瑾屏住呼吸,凑近看了看。

“喂!站住!就是你!鬼鬼祟祟,干什么的?”

一把清脆悦耳的嗓音响起,却着实将正在偷看的白瑾吓了一跳!当即便不自觉的吸了口气...

有血腥味!

他顿时警惕起来,转身看去,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了之后,不由打量起喊话之人来。

分明是个少女,哪怕穿着一身松垮的龟公服饰,也掩盖不住高挑玲珑的身段。

可是这耀武扬威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很可疑吗?

呃...虽说我刚刚看起来的确有些鬼祟...可咱俩大哥不笑二哥,你还不是在偷看我?

“姑娘可是叫我?”

‘哼,还在装傻,以为换了衣服,便没人注意了?果然有问题!

刚才我分明瞥见他与那厨子窃窃私语,交易了什么东西!

偷偷摸摸趴在那里偷看...是在找赵四他们谈判之地?’

“没错!注意你很久了,刚刚在厅里见过你,分明不是这身行头,藏头露尾的,想干什么?”

林肃肃理直气壮,出声喝问。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所警惕的那场谈判,早已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此刻连当事人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脑子没事吧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女扮男装的样子才更鬼祟吗?

口音怪怪,又刚好出现在这里,说不定是那什么雪子的侍女...’

“姑娘误会了,我乃本镇巡防司巡捕,乔装前来乃是为了办案。”

白瑾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去,同时观察对方的反应。

林肃肃依旧万分警惕,却是丝毫没有慌乱。

她同样上前一步,寸步不让道:

“哦?早说嘛,那敢问大人可有官印在身啊?”

“自是有的”白瑾刚要去摸官印,这才想起换了衣物,此刻官印并不在身上。

手落在半空,尴尬一笑道:

“想来是落在之前的衣物中了。”见那姑娘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他赶忙反客为主道:

“敢问姑娘又为何女扮男装,出现在这风月之地呢?”

林肃肃张大了嘴巴,半晌说不出话,这才醒悟过来自己的形象也大有问题,很难让人信服啊!

总不能直言说是随褚风吟将军和赵四皇子到此而来,密谋要事,自己在外戒备吧?

果然脑子不太好,东瀛会派这种人来当探子?白瑾不禁有些怀疑自己,同时一股恶趣味涌上心头。

“那个…姑娘莫急,我观姑娘似是外乡人,可曾听闻,我们东漓,有句古话。”

“呃…什么古话?”林肃肃尴尬的背过手去,眼神飘忽。

“咳咳…识时务者,为俊杰。”

半晌不见回话,只见少女正皱眉打量着自己,手指轻轻了点向自己的脑袋。一字一句道:

“你,这里,是不是,有问题?”

话音刚落,只见少女的身子越靠越近,竟是眼看着就要扑倒自己怀里。

不对,她栽倒了?

白瑾目瞪口呆,敲自己要不要敲得这么用力啊喂!

心里这样想着,身体却已迅速上前搀扶。

谁知脚下一软,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伸出的手好巧不巧,正搭在女孩屁股上。

啪...

“嘻嘻,人家本来还在想着要先绑谁,没想到两个居然凑到了一起,燕国人还真是体贴呢。”

一个娇媚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那声音如有实质,钻进耳朵,环绕不止,听得人心神震荡,连骨头都要酥了。

东瀛媚术!

白瑾此刻意识犹在,拼命的提醒自己保持清醒,却发觉肢体酸软,完全使不上力。

努力了两下,发现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节,一个完整的字也说不出。

拼尽全力咬破舌尖,鲜血迸出,趁着短暂恢复的一丝清明和力气,不动声色地将腕上一物塞进女孩腰间。

不过…这个女孩,还真是好香啊。

唔…一定是媚术的作用。

下一瞬,只觉得失重感传来,自己竟被人头下脚上提了起来,也是直至此刻,方才看清始作俑者的样子。

眼前的女人身材娇小,眉目含情,朱唇轻轻启合,映得两片唇瓣娇艳欲滴。

“白桑!在东瀛,大街上,摸女孩子的屁股,是不可以的!

至少要也找块布遮起来!你看,林桑被你气的脸都红了…

这样吧,我们换一个没有人会打扰的地方,去做一些成年人爱做的事情,好嘛~”

月光下,白瑾隐约看到无数近乎透明的丝线缠绕在女人指间。

天蛛丝!

微风吹起她猩红的裙摆,如水般温柔拂过白瑾的脸颊,甜腻的气味充斥鼻腔,无数旖念不受控制的涌向脑海。

“原来那女孩姓林。”

最后的意识停留在此,紧跟着便是天旋地转,强烈的眩晕感袭来,就此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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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府内,阿清宛如雕塑一般站立着,一双不知是何构造的眼睛突然间闪烁起幽绿色的光芒。紧接着她双膝屈起,用力一踏,嘭的一声撞穿屋顶。

她立于房檐之上,脖子诡异地环绕一周,似在搜寻什么。蓦的,仿佛确认了一个方向,迅速奔袭而去。

这注定将是一个不凡的夜晚,连绵响起的轰隆声,似在为庆贺一个新的时代篇章而燃放的礼炮。

“今夜过后,嗝~白家不知道要拿出多少银子给镇上修房子喽,那木头疙瘩不会转弯呀。”

君莫辞酒楼中,刚打了个酒嗝的赵铁索,听着外面的吵闹声喃喃自语着。

而在他对面坐着一汉子,面容沧桑,穿一身粗制麻衫,头扎方巾,俨然一副农夫打扮。

汉子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放在桌上缓缓推向赵铁索。

“母后得知我要来此,私下托付给我...

替她看看这不争气的儿子,可曾清瘦了些?”

赵铁索随手接过锦囊,手指挑开一条缝隙,露出一脸坏笑。

“替我谢过母后。”

“你要在这穷乡僻壤待到什么时候?

你可知道,陆渊已死,如今风云动荡。除了墨国偏居一隅,依旧与世无争外,诸国皆有动作。

楚国陈兵边境,蛮夷杀囚祭天,东瀛亦图谋不轨,天下不日即将大乱!”

赵铁索掏了掏耳朵,慢悠悠自锦囊中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说这些做什么,晦气晦气,这张算我孝敬四哥的,一路舟车劳顿,辛苦辛苦啊。

咦?看你这样子,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赵嵩面沉如水,母后糊涂啊!语重心长托付予我,竟是一袋子银票?

如此助纣为虐,难道不知这边境重镇,最是凶险万分!

“母后郑重其事,要我亲自交于你手,岂能擅自拆开。”

“还是那么死板!这样怎么跟大哥斗啊?

哎呀!刚刚光顾着数钱,竟忘记告诉你,你那姘头好像出事了,要不要去看看?”

就在这时,一个胖子突然大喊道:

“不好了!三哥贴身玉牌已碎!兄弟们快跟我来!”

赵铁索眉头一挑,若有所思,而赵嵩早已如箭一般飞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