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既然如此,那我直接派人杀了那新任的军司农监主簿!”太史韶厉声道。
“这件事情让共济会去做,不要动用府内的人。”
“裴兆盯着我们呢!”太史锐沉声道。
他话中的裴兆便是东域的节度使,在岐王被驱王策放逐到东域后,曾借机重整东域王师,将军权从太史锐手中收走,交给了裴兆。
当时的太史锐对于东域王师的掌控力非常惊人,重要官员都是其麾下之士,故而有恃无恐。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裴兆的魄力和手段都远超常人,在短短一年时间后,便将东域王师重整。
除却沙洲总兵外,其余总兵尽数被兵不血刃的换掉。
等到太史锐察觉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
为了重新夺回军权,太史锐苦心孤诣谋划两年,其间连府内妾室都没有时间宠幸。
才在裴兆征讨南疆妖物时,令其大败,顺势坑杀了前任军司农监主簿。
一道奏折直表天子,举荐三人,却没想到,等到的上位之人,是从未听闻过的山海城人士陈念?
只知道其被岐王举荐,他在朝中的那位靠山对于此事支支吾吾,让他作罢。
若是太史锐再年轻个十岁,也许真就作罢了。
但是他老了。
前一阵,子嗣寻来的续命法,除了凋零了几朵娇艳的花外,并无作用。
大限将至,太史锐心中突生急躁,他迫切想在自己西去前,巩固太史家在东域的地位!
不能在这场驱王策风波中,被放逐而来的岐王,暗中夺去了东域的实权!
太史锐思绪万千,幽幽道:
“杀人永远是下策!”
“若非无奈,我也不想杀朝廷刚刚册封的官员。”
“这件事情一定要做的漂亮!”
“共济会主不是刚刚突破三境,让他亲自去,对付一名二境修士,足以轻松拿捏,营造成妖物袭击的样子。”
“另外,你三弟和共济会走的很近,最近让他赶紧撇清关系,不留把柄。”
太史韶连连称是,忽的又问道:
“爹...你说曹阳霁为何会登门提及此事?”
“我们和他,并非一条船上的。”
太史锐摇摇头,眉间略显疲累之色,有些力不从心的道:
“曹阳霁和我共事多年,此人心机深沉,是一只老狐狸,说的话绝不可信。”
“至于这件事情,他上门提及。”
“莫非当初南疆大战中,他也不干净?”
“才怕岐王派人担任此职位,调查出什么?”
太史锐眸光闪烁,浑浊的眸子难得明亮了几分。
......
半空,无边的乌云酿成一滩浓墨,视线所及之处,尽数是漆黑的一片。
偶有紫电在云层之中闪过。
一声轰鸣,暴雨骤降。
一辆马车,踏破了雨声,回响在四周,陈念披着蓑衣,挥着马鞭,目视前方。
距离他从山海城出发,已经将近半月。
这一路走来,遭遇了山贼,妖物,可谓是多灾多难。
这也是因为陈念只有一辆马车,孤身上路,酷似肥羊,不抢你,抢谁啊。
不过如今,已然快到沙洲的主城,沙洲城了!
哗啦啦的雨声中,陈念敏锐捕捉到了一丝暮钟的声音...莫非不远处有着道观或是寺庙。
眼下天色已晚,想要一路进城,有些不现实。
略一思索后,陈念循着暮钟声传来的方向而去,直到雨幕中出现了一座庄严的寺庙,坐落在半山之间。
青石板路直通寺庙门口,古朴的飞檐翘角挂着晶莹的雨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