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两个土匪要搜这里,覃桃心中哎哟一声,不忍直视的闭上眼睛。
她现在觉得,这个世界就是个硬要拉着她玩SM的死变态,可着劲儿折磨他们家。
人都死了,还要搜谁杀的,搜你老母啊!
难道只准你们土匪杀人,就不准其他人反杀抵抗了?好没道理!
不管覃桃怎么吐槽,那两个土匪还是搜查了起来。
空地、树后、草堆…
迷蒙夜色下,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个土匪逐渐靠近覃桃三人躲藏的树林。
覃春微眯眼睛,一向慵懒散漫的眸子里划过一丝凉意,匕首已经亮出。
覃爹握紧手中的刀,心中打定主意,等下要是被发现了,他就算豁出这条命,也要让桃子和小春活着逃出去。
覃桃紧张的咽了口唾沫,说实话,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燥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起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最开始说话的那个土匪不耐烦的摆手道:
“算了,回去了吧,杀老八的人肯定早跑路了。换了是我,也不会一直在这里守着啊,那不是傻子嘛!”
傻子覃桃、覃春和覃爹:……
看在你是我方神助攻的份上,我们忍!
那个被叫做四哥的土匪皱眉,还待说什么,他们的身后却突然有人边跑边喊:
“四哥,大当家在催了,让你们快点回来!这次咱们杀的人多,得赶在天亮前把这些人都搬回寨子去,不然太显眼了!”
神助攻土匪开口了:“得,走吧,别让大当家等久了,不然有我们好看的!”
四哥终于没再说什么,只是临走前用刀横扫了下面前茂密的树林,试探了一番。
确定没动静后,才拖拉着老八的尸体转身离去。
却不知道,他那一扫,竟是直接擦着覃家三人的头发而过的。
覃桃只感觉自己头顶凉风阵阵,差点没有破功,直接跳起来尖叫。
待到那两个土匪拖着老八的尸体走远了,三人才脱力般松懈下来,脸贴着泥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就在刚才,他们差点又要去地府报道了。
终究,老天这次是站在了他们这边。
情绪大起大落之下,覃桃一个没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却因为肚里空空,只吐出一些酸水。
覃春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忍着手臂的疼痛,久久没说话。
覃爹狼狈的爬起来,抹了把额间的冷汗,鼓起勇气去查看了下周围的情况。
“放心,外边没人了。现在天黑不适合赶路,我们今晚先在这里凑合一下,等天亮了再走。”
不管怎样,也要等那群土匪今晚彻底离开这一带了,再提赶路的事。
惹不起,他们躲得起!
覃桃和覃春没有反对,三人简单的处理了下身上的伤口,然后就这样睁着眼睛到天明。
第二天天一亮,覃爹先是用自己衣服上的布料,给覃桃和覃春重新包扎了下伤口。
因为没有金创药,也不认识止血的草药,这么包扎,更多的只是求个心理安慰。
覃春的伤在手臂上,并不严重。
覃桃的伤就有点麻烦了,不仅伤在腿上,不方便行动,就连脸上也有几道渗血的划痕,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不过万幸的是,两人的伤应该都没有动到骨头。
“爹,那我们现在往哪里走啊?”覃桃问道。
覃爹沉吟片刻,道:“这里荒郊野外的,我们又没有地图导航,不知道去别的地方怎么走,最好还是按照村子的原计划,去中州府逃荒。”
“不说马上就到中州京城,至少得尽快找到有人住的地方,你和小春的伤不能拖着,得请大夫看看才行啊。”
“这个你们没意见吧?”
覃桃和覃春兄妹俩对视一眼,摇摇头表示没意见。
反正他们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去京城也确实是条活路。
覃爹又道:“那么,我们现在最好原路返回,回昨天村子休息的地方。那里离官道最近,方便认路,到时候我们从那里沿着官道旁边的山间小路,一路向北就行。”
“前天我听村长和村里人唠嗑吹牛,听他说,这里其实算北静府的边城,距离中州府已经很近了,不出意外的话,往北走个三四天就能到。”
有了方向后,覃家三人重振旗鼓,回到了昨天村子休息的地方。
昨天还嘈杂热闹的驻地,今天就变得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哪怕已过了一夜,站在这里仍然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炽热的阳光下,覃桃却硬生生打了个冷噤。
想到自己昨晚第一次杀人,胃部再次翻涌,又吐了出来。
“桃子,不准自责,昨天那是被逼无奈。要不是你,我们一家早死了。”覃爹心疼的拍拍自家女儿的背。
我的乖乖咧,要知道他家桃子连只鸡都没杀过,头一次动刀竟然就是杀人,真是没谁了!
覃桃抹了把嘴角,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我没事,缓缓就好了。对了,我们家的锅昨晚砸碎了,草席也忘了拿走,爹你们快去看看能不能捡点漏。”
覃爹和覃春点头,快步上前,在空地上东找西翻的。
最后只找到边角缺了个口的陶锅一口,没装水的竹筒两个,还有一卷勉强能用的破旧草席,其他的全都是一些不能用的东西。
至于他们自己的草席根本没在这里,可能因为结实耐用,被那群土匪顺走了。
覃桃满眼复杂的看着地上的草席,她记得这是村里黄大婶家的,昨天还被她宝贝孙子垫着睡觉。
不过一夜,满村的人都被土匪杀了当口粮,就他们三个幸存了下来,何其恐怖的世道。
覃爹把这些能用的杂物归拢到一处,望着满地苍凉,沉默了一会儿:
“要不,我们把地上的这些剩的东西都埋了,给村民们立个衣冠冢吧。就当作是全了我们同路一场的情分。”
覃春无所谓的耸耸肩,他们家接下来还要用了人家的锅、竹筒这些东西,能为他们做些什么也好。
也算两清。
于是,覃爹用刀刨坑,覃春和覃桃两兄妹把地上剩余的东西丢进坑里,粗略的埋好了。
衣冠冢没有立碑,覃桃从树林里捡了一根树枝插在坟前,再用一块石头压在上面。
三人站立在衣冠冢前,静默不语,覃桃则默默闭上了眼睛。
老天爷,请一定要保佑我们一家能够平安到地方。
做完这些,覃桃三人不再留恋,一刻也不敢停的逃离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