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林站在乱葬洞的入口,眼前展现的是一个巨大的椭圆半球形洞穴,其规模之大,足有几百丈长宽。
洞穴底部相对平坦,但所谓的平坦,不过是无数坟头构成的起伏不平的地面。
这些坟头大小不一,有的可能是多人合葬的大墓,有的则仅是孤零零的一小堆土,标志着一位孤独矿工的最终安息之地。
随着时间的流逝,每当坟头铺满地面,矿工们便会重新填土,以保持洞穴的平整。
但由于填土量有限,时常在挖掘时会意外掘出前人遗骸。
付林的眼神闪烁着决断,他在心中默默盘算着计划。
他的视线在洞穴内扫视一圈后,最终定格在最深处的一面洞壁上。
这面洞壁表面崎岖不平,坑坑洼洼,不远处一座较高的坟头恰好遮挡了外界的视线。
付林不再犹豫,他迈开步伐,迅速朝那面洞壁走去。
到达后,他伸出左手轻触洞壁,右手则拔出别在腰带上的挖稿,猛地敲击下去。
泥土随之哗啦啦地掉落,露出了一个几乎半人高的缺口。
付林有点惊讶,他从未意识到自己竟有如此力量。
他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一镐接一镐地挖掘,泥土纷纷落下。
不久,一个足够一人藏身的洞穴便初具规模。
他走进洞穴,继续扩展四壁,不一会儿,一个可容纳四五人的洞穴便完成了。
付林站直身体,环顾四周,感到颇为满意。
随后,他放下挖稿,转身开始用挖出的土回填洞口。
他要将这个洞穴隐藏起来,避免外人轻易发现。
经过一番努力,洞口被完全封闭,洞穴内变得一片漆黑,但对于付林来说,这并不是问题,
因为他的眼睛早已今非昔比,能清晰地看见洞穴内的每一个角落。
他从怀里掏出那本《幽冥裂魂决》,深呼一口气,盘腿而坐,开始了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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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付林在乱葬洞的隐蔽洞穴中沉浸于修炼,已经完全没有了时间的概念。
而这十几日,张监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切地派遣一批批的矿工四处搜寻付林的踪迹,甚至惊动了监察使大人。
监察使大人亲自出马,运用法力放出神识,大范围地感应着矿区的每一个角落。
他那不算强大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探入矿洞深处,搜寻着生命迹象的波动。
然而,任凭他如何细致地搜索,付林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这让于致远很是恼火,他并不在意付林的死活,但是他本可以慢慢折磨这位小时就欺负的玩伴,可现在他居然消失了。
他知道,整个矿区被一个巨大的法阵所笼罩,这个法阵不仅保护着矿区不受外界侵扰,更使得没有修为的矿工无法逃离。
所以最后监察使大人得出结论,付林一定是死了。
在这片矿区,事故频发,死亡对于矿工来说,并不罕见。
被坍塌的洞穴所掩埋,即使没有当时就砸死,也会憋死,渴死,或者饿死,没有什么区别,最后反正都是难逃一死。
马面哥和兔姐这些日子里,拼命地在每一个可能的地方挖掘,希望能找到付林的踪迹。
甚至有一次,兔姐因为挖掘得太急,没有注意到土层的不稳定,差点被掩埋,幸好马面哥及时将她救了出来。
兔姐终日以泪洗面,自从付林十二岁来到这里,她就把他当作了自己的弟弟。
现在,失去了弟弟的她,感到伤心欲绝。
马面哥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安慰着她,守护着她。
在兔姐哭累了睡着后,他又去拼命挖矿,以完成他们两人每日的任务。
十几日后,于大千得知付林的死讯,装模作样地举行了一场葬礼。
在中心广场的一隅,将付林初来时所穿的衣物埋下,筑成了衣冠冢。
他召集了与付林同在白灵洞矿区的矿工们参加葬礼,于大千甚至还上演了一出哭戏,诉说自己与付林父亲深厚的师兄弟情谊,情感真挚,仿佛手足。
然而,于致远对父亲的这番表演嗤之以鼻。
他清楚记得,付林的父亲付高岭才华横溢,资质超群,修为速度远胜其他师兄弟。
付高岭从不待见他的父亲,两人常常意见不合,争执不休。
有多次他的父亲都在家里大骂付高岭,甚至恶狠狠的说,早晚要杀了他。
葬礼结束后,于大千召集三位洞主及于致远开会,商讨要事。
他们聚集在一间布置古朴的房间内。
房间四壁挂着精美的织锦,地面铺着柔软的兽皮,中央摆放着一张长条形的红木会议桌,四周摆放着雕刻精细的木椅。
墙上的烛台闪烁着温暖的光芒,映照着屋内的每一个人。
于大千威严地坐上主座,左右两侧分别是黑灵洞洞主张玄、白灵洞洞主王戈和黄灵洞洞主刘时瑞。
而于致远因为是宗门派来的使者,所以于大千特地吩咐下人安排了个副座,就摆在他的旁边。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每天都要累死数百个灵兽。”于大千眉头紧蹙,声调沉稳。
身材瘦削、眼神狡诈的张玄洞主开口附和道:“是啊,这只是能明面上看到的,还有不知道多少被埋在矿里,每天死多少根本无法统计。”
“再这样下去,我这个矿区就快没人干活了,每个月宗门的任务可一点没有减少,总不能为了一次‘升仙大会’,让我们以后都完不成任务。”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王戈洞主也出声叫苦。
于致远环顾了一下三位洞主,冷冷的开口说道:“宗门的任务并没有要求每个人都必须完成双倍产量,我这次可是为各位赚不少的灵石,难道各位嫌多?”
手持折扇,文士打扮的刘时瑞赶紧出声打个圆场:“那倒不是,少爷误会了,你的好意我等怎会不清楚,只是我们担心两个月过后,死了太多灵兽,我们也不好和宗门交代。”
于致远面露不悦,站起身,缓步走到房门口,转身说道:“各位洞主尽管放心,上个月宗门的‘屠兽军’已经出发前往赵国的黑河森林了,到时候一定能补充足够的灵兽来干活。”
随后,他右脚一踏,一把飞剑赫然出现在脚下,整个人站在飞剑上,悬浮在空中,抱了抱拳:“我先告辞,回宗门有要事。”话音未落,他便踩着飞剑冲天而起,消失在空中。
留下三位洞主面面相觑,不禁都望向于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