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等人办事也是得力,方大壮将帐薄递给陈昭,他知道陈知县对钱财的看重。
最先带人去抄了严家的库房,也叫来管家做好了审核,现在一一报给陈知县:
“陈知县,现严家库房中共有现金七十二两三钱、白银三百八十四两七钱、铜钱一千一百五十六贯三百余钱。”
这么少?
加起来都没有两千贯。
陈昭气得连帐薄都没有看,一把丢在地上。
这少得哪是严家的钱,少得分明是本官的钱,本官的钱!
陈昭气得个半死:“钱呢?”
还顺带踢了两脚严肇泄愤,气力之大,把刚刚睁眼的严肇踢得又晕了过去。
方大壮解释道:“陈知县,严家的现钱都给剿匪队去了...”
喔,对哟!
陈昭这才想起来严家是剿匪队第一大金主,今天有实力来抄了他们的家,其中他们自己就出了大力。
这算不算是我叫人来“抄”自己?
误会严肇了。
陈昭蹲下身,拍掉严肇身上的灰尘,顺带捡起帐薄看了起来。
严家的收支状况...还不错!
虽然多了剿匪队这个吞金大户,但是少了一笔山贼的支出。
冬天行人断绝,山贼的生意也不好做,纯亏钱。
当然,这两项收支并不能相抵,但在陈昭宽松的治理政策下,雁门县的商业发展还算不错。
尤其是从山上下来的一批人,他们需要购买诸如锄头、犁之类的农具,多少还要买些衣服、家具等,钱他们是没有的。
但陈昭剿匪时,获得了些许“赃物”,变现了之后,以贷款的形式,把钱借给他们。
有良种,有肥料,最近的气候还算不错,今年一定是个丰收年,说不定他们今年就能还清贷款。
这些商铺,自然都是严家的。
他们给山贼的钱,又兜兜转转回到了自己手上。
这都是小钱,大头来自于外地的商人。
现在整个河东路北边,靠近边境的地方,论治安环境,就数雁门县最好,简直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
而有“大宋财神”之称的陈昭,在此为官,而且那些商人还听说车家炭行、孙家瓷器店等大户都要在这建厂。
那些贪婪的商人仿佛看到一个几十万贯的市场要在这小小的雁门县拔地而起。
这可不快点过来实地考察、圈地,然后乘着陈知县的春风起飞?
严家的财政状况就这样好转了,正好便宜了陈昭。
现钱都送到了剿匪队,但严家的帐薄上还有不少的商铺,其中光粮商就有三家!
这可是硬通货!
陈昭心满意足地合上了帐薄,问向方大壮:
“除开帐薄上的,严家各位族老藏的私房钱,你们都搜出来没有?”
严家这么大、人又那么多,老不死的人可不少,他们夺不得家主之位,为自己的后代多拿一点钱财,以做谋生之本,很正常吧?
再怎么挥霍,全加起来,也应该有个一两千贯,蚊子再小也是肉,更何况,这么多钱,也不是蚊子腿。
古代就是这点好,没有虚拟资产,贪官污吏的钱不好转移,抄家的时候,剩下的钱全都能收为国用。
不像现在...
只抓个人有什么用,钱早就转移到海外去了。
“私房钱?我不知道啊!”方大壮说道。
陈昭的抄家理念还是有些超越时代了,方大壮一时跟不上很正常。
但不要紧,陈昭有办法!
看向老实蹲在地上的严家仆人,说道:
“严家罪恶涛天,尔等都是有罪之人,本该万死,但是...”
陈昭欲言又止,大伙都是聪明人,而且惜命,赶紧接上陈知县的话:
“陈知县,您想要我们干什么?我们都能做!”
众人点头如捣蒜,眼神中透露的都是对生命的渴望。
“唉~”陈昭假装叹了口气,和聪明人讲话就是轻松。
“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官知道,你们也是受严家压迫才无奈与其同流合污的。”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本官听说在这严府,还有许多账款未曾追回,若你们能有所表示...”
“十贯,免除刑罚一年!”
“二十贯,免除刑罚三年!”
“五十贯及以上,免除所有刑罚!”
这叫充分发挥人民群众的主观能动性,不过是严家的一些仆人而已,又不是打手,能做什么错事?
陈昭本来就没打算对他们下手,刑罚也就是吓吓他们而已。
能收到钱最好,但没收到钱也不要紧。
陈知县的声音很大,“私房钱”是什么,大伙都知道,那些家老藏得很隐蔽,但这严府上下那个地方没有小厮?
甚至有些家老的钱就是,这些小厮帮忙藏的。
陈昭话才落音,就有小厮立马站起来说道:“陈知县,我知道有一个地方藏了二十贯!”
很好!
陈昭为他鼓掌,并亲自指派人去陪着他取得赃款。
一个地方藏的钱,可能会有几个人知道,但说出来,只算一个人的功劳。
狼多肉少,大伙谁都不想受罚,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冒头。
前院瞬间嘈杂起来,陈昭不得不压制着脸上的笑意,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排队,排队!机会人人都有!”
“本官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同样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被绑在地上的严桧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这些蛀虫!
他为了严家,舔着个脸到陈昭这贼厮面前当狗。
他们却在后方紧吃。
算了,都毁灭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