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舌战群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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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旭移目望去,只见主席之上来了一位年近五旬的儒雅文士。两鬓飞霜,瘦削的脸上带着丝丝笑意,两眼炯炯有神,他扫视了一下众人,作辑道:“老夫来迟,累诸位久等,恕罪恕罪!”

诸人还之以礼,然后依次入座。

王允又道:“今日天下有才之士汇聚一堂,真令鄙府蓬荜生辉。老夫先敬大家一樽!”

诸人道:“敬司徒!”

一樽酒过后,王允道:“为政以德,比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以格。此乃圣人治国之道,亘古不变。近日读得谏议大夫刘子奇的《反韩非》,其中论道:韩非亡于秦,韩非亦使秦亡。非其力能堕秦城、败秦军,其学使然。立论精彩,着实令老夫佩服。”

坐于前排的一个老者道:“子师兄所言甚是,韩非否定先王之道,圣人之言,更是舍本忘宗,实不可取。正如欲起高楼,必先固根基,若没了根基,建造的材料再好,也是无法承受风雨的,这这治国之根基,正是先圣贤人立下的典范。韩非执着于法治,虽使秦统一六国,然,也造就秦刑法严酷,成为暴政,使秦二世而亡。刘子奇之作,真是真知灼见。”

得到两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夸赞,刘陶连忙起身拜谢道:“太傅大人和司徒大人过誉了。韩子被世人冠以法家集大成者,其实他并没有给法家增添什么新的光彩,反而将商鞅所阐发的而行之于秦的法家之学,引入了歧途,淹没了先秦法家原有的合理思想。实乃不智之举,学生才有感而发。”

王允点头道:“韩非子天纵奇才,有圣贤之质,可惜却犯了其师荀子的同一弊病,认定人性本恶,误入歧途,以至于不懂得以德政感化万民的圣贤之道,专以刑法治国,行欺民愚民之政,实在是令人惋惜啊。”

“是啊,是啊……”

众人纷纷点头认同,而朱旭见状后,忍不住冷冷一笑。

刘陶与他离得极近,察觉后,疑惑道:“莫非子阳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众人闻言,齐齐看向这边,连王允也望了过来,见此人极为面生,不由问道:“这位公子是哪位仁兄的高足子侄?”

朱旭见所有人朝自己看来,心头一惊:坏了!

杨彪起身道:“呵呵,本府忘了介绍了,此乃本府的外侄,朱旭,字子阳,现拜为左都侯。”

对于杨彪,王允还是卖几分面子的,毕竟其父杨赐对自己有提携之恩,而且他们的私交也非常的好。于是,王允闻言后,对着朱旭笑道:“原来如此,贤侄真是年少得意,少年英才呀!方才听子奇所言,莫非贤侄对我等方才所言有什么不同的意见?不妨说说,此乃文会,就是让大家各抒己见,互相探讨的,贤侄若真有什么不同的看法,尽可畅所欲言,。”

荀彧觉得朱旭不可能如此无故失态,也万分好奇朱旭心中所想,轻声道:“子阳兄,有什么想法就说吧,此乃文会,对与不对,事后没人再在意的。”

朱旭勉为其难,站起来作辑道:“晚辈并没有觉得诸位大人说的有什么不对。而是晚辈觉得,百家之学,其流异,其原固无不同。天下一致而百虑,同归而殊途。”

有人起来道:“先贤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而韩非思想,乃是以富国强兵,君利思想为主,忽略了最为基本的立君为民、为公、为天下的原则。如此,那岂非掌权者便可任意以刑法来欺压百姓呢?如此,天下安能久治?”

另一人又道:“不错,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这乃为君至道,若上好刑,那天下的百姓会将何从呢?”

……

朱旭对于众人的疯狂反驳,毫不在意,待他们都说完之后,朱旭才非常恭敬的使了一礼,微微一笑道:“诸君说的都不错。不过,君由民立、立君为民、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等思想,其实诸子百家都是相通的,这也为什么在下会说百家之学,其流异,其原固无不同。诸君可能误解了韩非子思想的真实含义。韩非子在《功名》篇中明确表明:人主者,天下一力以共戴之故安;众同心以共立之故尊。就此言而论,其意是君主必须是一位能够代表天下百姓利益的大公无私之人,可见,其根本目的并不是奉君主一人的利益为最高利益,而在于广大百姓共同利益。此外,他还强调天时、人心、技能、势位的重要性,认为逆人心虽贲、育不能尽人力。”

诸人听了不由都陷入深思。朱旭继续道:“当然,不光这些,韩非子在《八奸》中主张君主应该做到:群臣百姓之所善则君善之,非群臣百姓之所善则君不善之。在《八经》篇中强调:凡治天下,必因人情。又在《奸劫弑臣》篇曾说:圣人者,审于是非之实,察于治乱之情也。故其治国也,正明法,陈严刑,将以救群生之乱,去天下之祸,使强不凌弱,众不暴寡,耆老得遂,幼孤得长,边境不侵,君臣相亲,父子相保,而无死亡系虏之患,此亦功之厚也!在《问田》更云:窃以为立法术,设度数,所以利民萌便众庶之道也。这些言论,都在彰显韩非子思想深处最根本的东西,也就是立君为民、天下为公的最基本原则。”

荀彧的眼中闪过异色,想不到朱旭对韩非子的思想研究的如此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