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异族接壤的有两处。
一处称之为苍荥平原,平原一半皆是神秘莫测的大泡子,另一半乃是草丛灌木之地,此季节已全被冰雪覆盖。
另一接壤处,便是月烟湖,湖水南面是岚岫域,而北面便是那关外异族之地。
白萧烈指着舆图上的月烟湖道:“此湖湖水颇深,虽如今乃寒冬腊月,但此湖却甚是奇异,终年不结冰。异族可借助木筏从湖面进入岚岫域。”
白湛千不动声色的观摩着舆图,片刻后指了指舆图中,写着寮东域开口道:“父亲这寮东域夹在苍星平原和月烟湖之间,从舆图上观摩面积颇小,为何异族并不侵扰此域。”
“因寮东域背靠的是岚岫域啊,异族即使对他虎视眈眈。但若出手,岚岫域怎会袖手旁观。”白萧烈向白湛千解释着其中的缘由。
白墨以也开口问道:“父亲与寮东域域主可有往来?”
白萧烈望了望舆图中的寮东域,开口道:“有过一些渊源,只是近些年也不常走动了。”
此时的白墨以眉头微蹙,心中蓦然冒出一股担忧,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舆图上显示岚岫域西面接壤的乃是另一大域,名为青肃域,此域不似岚岫域贫瘠,青肃域地大物博,物产丰饶。
众人在烛火下仔细的查看舆图上的各条路线、丘陵、洼地。
又对于异族接壤的苍荥平原和月烟湖,还有夹在两处之间的寮东域分析一番。
且探讨了一番如何乘异族不备,将其狼子野心扼杀在摇篮之中。
几人对着舆图商讨多时,直至半夜子时,方才定下对策。
翌日。
金光缓缓照进雪域,摇晃着将白茫茫的大地从沉睡中唤醒。
大哥白皓戈召集了域中年轻一辈中最精壮的青壮丁。
汇聚的一行人浩浩荡荡,向易攻难守的苍荥平原行进。
白皓戈的任务就是将苍荥平原,那一片草丛灌木之地守护住。
且须表现出集中兵草,气势难挡,声势浩大。
其目的便是让那异族人心中惶恐,疑岚岫域派遣出白皓戈大举进攻。
逼迫他们尽快出手,而不是躲在暗处做那暗渡陈仓之事。
若异族人不肯就范,就一举直捣黄龙。
这个策略是白墨以昨日商讨时所献上的计谋,他说:“敌在暗,我在明。若不逼迫他们,那将很难化被动为主动。”
白萧烈最后给白皓戈的命令是:“若两日内异族没有动手,那么就直接攻打,届时他会再带人支援。宵小之辈竟想暗中灭杀马群,岂能对其留有仁慈之心。”
而分配给白晟竹和白阁砚的任务,则是带些许人马,悄然前往另一边的月烟湖进行守护。
月烟湖若利用木筏过湖,目标颇大,本就易守难攻。
余白湛千与白墨以两稚子,他们俩的任务就是守卫苍荥平原,剩余那片满是大泡子之地。
此处皆是大泡子,兵马皆无法前行,遂仅派遣俩稚子带小众人去守卫。
白萧烈坐镇大本营,随时支援。
白墨神色有几分焦虑的对着白湛千说道:“四哥,不知为何,心中总隐隐不安。”
其实白湛千心中亦有几分不安,遂回身向后方几个域民吩咐道:“大家都提高警惕,密切关注四周动向。”
又回过身向与他并排骑马而行的白墨以说道:“幺弟,等行进至目的地,我们俩再去周围勘察一番。”
“四哥,你是否也是有所怀疑。”白墨以询问道。
白湛千眉头紧锁,他思索起那天头马的行为,开口说道:“那日我与你三姊放牧之时,头马向大泡子奔跑而去,此事实在过于古怪,总觉得遗漏了某些关键之事。”
行至目的地,兄弟俩将域民和马儿安顿规整完毕。
俩人来到了大泡子边缘。
他们驻足在昨日马群最终停下之地,此地再前进两里左右,便是那大泡子了。
地上都是烈马猛踏遗留的足迹。
他们环绕着往边缘进行探查。
白墨以正蹲在离马踩踏的足印,两丈外的一簇低洼之地,倏地抬头喊道:“四哥,你快看,这里有足印。”。
白湛千闻声,促遽奔至白墨以身旁,躯身下蹲。
就瞧见前方低洼之处,尚残余些许已融化的雪水,上方还遗留有一足印。
“须得成年男子才能有如此之大的足印。”白墨以还用自己稚童般的手掌堪堪比划了一下。
“幺弟,你瞧这足印之上似有红色之物……”白湛千边说边将脸凑近泥土,仔细瞧了起来。
白墨以也压低身子,神情专注。
“中红结土~”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
“砰~”
一声瓷碗掷地而响的声音,吓得下方一人连忙跪地不起。
掷碗之人乃是一位脸色黝黑,身形魁梧的汉子。
“族司请息怒,那日小人真真切切已万分谨慎。”说话的人弯腰跪在地上,脸上有一道明显的月牙形疤痕,横嵌在右颧骨之处,疤痕上的粉色肉瘤随着他说话微微颤抖着。
魁梧汉子转头对跪着之人说道:“阿洛夫啊阿洛夫,我跟你说过,关内之人不可信,你如今不会受人蒙蔽了吧,你若一心求死,我大可掐个诀烧死你。”
底下疤痕男听完此话,身体如筛子般,抖个不停:“族司,请再给小人一次机会。”
他脸上粉色的肉瘤却隐隐变成了紫色。
届时帘外忽然一个身形一闪,进入帘中。
“参见族司列克蝎大人,老夫愿助阿洛夫一臂之力。”自称老夫之人却是一位中年男子。
被称为族司的列克蝎,则目视着中年男子,神情却满是不屑。
语气极为冷淡的说道:“你为何会觉得你替阿洛夫求情有用呢?况且你的用处甚至都比不过他。”
中年男子眸子满是算计,但神情却尽是恭维的说道:“族司你有所不知,白萧烈并未察觉我们真正的目的,他大批人马都派往我们预期之地,苍荥平原。”
“是,是,族司确实如此。”跪在地上的阿洛夫,瑟缩着脑袋,慌忙补充着。
列克蝎走回铺着兽皮的木椅,挥了挥手说道:“那本司长就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去吧,若失败了伱便提头来见。”
“是”阿洛夫俯首往地上磕了个头。
“是”中年男人压低身形,恭敬的俯首答应着。
俩人走出画满奇异花纹的毡包,面面相觑。
阿洛夫脸上的疤痕在烈日下,红得发紫。
“阿洛夫莫恼,莫忧,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