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堂内,只有一个星图仪在发着光,沈世坤靠坐在转椅上,手里端着一杯温茶。
一人推开门径直走来,蹲跪在地,俯首道:“您交代的事情有结果了,是无间地狱的薛飞轮。”
“嗯……”沈世坤沉吟着。
那人接着说:“现场虽然没有第二人的痕迹,但死者手臂处的刀伤应该是另一人所为,而且——”
“怎么了?”沈世坤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过身来。
“而且尸体上那种夸张的伤像是故意留下的,想要掩盖另一人。”
“嗯……还是有可能啊……”沈世坤自言自语着。
过了片刻,他对那人道:“好,你先起来吧!鼠啊,你继续调查薛飞轮,必要的时候把他拿下!”
“是!”
“好,没事的话你就先下去吧,加油干!”
“遵命!大人!”
子鼠大步流星地走出内堂,步下风风火火。
“我绝对不会辜负沈大人的期望!”他心想着。
沈世坤看着鼠充满精神的样子,笑了笑,随后又轻轻摇了摇头,笑容变得苦涩,不知是想起了些什么。
“我去抓吧。”忽然有人从后面说话,沈世坤吓了一跳,扭头道:“嗯?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
沈世坤说:“这种事让年轻人锻炼锻炼,你别去了,陈雨晚那边算是也告一段落了,你趁这段清闲赶紧放个假吧。”
“那我走了,有事再叫我。”
“嗯,去吧!”
影往外走着,临出门的时候听到了沈世坤小声说的话。
“他们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呢,难不成是从地下钻出来的?”
影稍微停顿了一下,半扭了下头,接着便转身走了。
“不过呀,新生力量逐渐成长起来了,我这个老家伙也快退休喽!”
沈世坤说着,伸了个懒腰,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此刻他眼角有些湿润了,半生以来多少人都在他的眼前离去,从前辈,到战友,再到下属。
不管是为谋求一官半职,还是为养家糊口,或是带着一腔热血来报效国家,他们都付出了或长或短的一生。
从先帝册封八廷柱到现在五城一统,从以前的圣金十近卫到现在的十二生肖。
有些东西从不会因死亡而消失,它们会一直传承。看见子鼠,沈世坤感到了一阵欣慰,在他眼中似乎见到了曾经那份熟悉的光芒。
“干啥呢!好好打!”
王主任在下面喊着,声音开始有些气急败坏了。
陈雨晚说:“完了,他急了。”
林暮沉说:“那没办法了,来吧!”
两个人终于发出了战斗该有的喊声,紧握着各自的武器,奔向对方。
一通眼花缭乱的打斗过后,陈雨晚双脚叉开立在擂台中央,昂头蔑视着蹲下的林暮沉,嘴角流出一抹诡谲的笑,开口说道:“这就是你的最后了吗?”
林暮沉拄着刀站起身,以光芒闪烁的眼神迎击陈雨晚轻蔑的视线,会以一笑,道:“现在放出大话为时尚早吧!”
听到他的话,陈雨晚一声冷笑,戏谑道:“哼哼,那就让你这个强弩之末,尽情体会负隅顽抗的滋味吧!”
林暮沉把刀横在身前,有力地回应道:“那我只能希望这句话不会成为你的遗言了!”
说罢两人又大喊着奇怪的话奔向对方,只听一阵叮叮当当。
安忆谣说:“他们好中二啊!”
米媛舒说:“还挺可爱的哈哈哈!”
窦若容说:“可是这样打是分不出胜负的吧?”
景阑依说:“不过他还挺厉害的,是不是,雪惜?”
“啊?”凌雪惜短促地惊声道,像是被突然撞破了心事。
凌雪惜把她的这个小心思告诉景阑依。大概是最好的朋友,凌雪惜有什么心事都愿意和她分享,相比于那三个快乐的姐妹,景阑依是更成熟,更知性的。
所以今天景阑依轻易地发觉了凌雪惜眼神的隐隐闪亮,也看见了她微微泛红的脸颊,还有她嘴角不经意勾起的笑。
“看入迷啦?”
凌雪惜闻声扭头看,米媛舒已经贴过来一脸坏笑地盯着她,安忆谣也是一副等待吃瓜的样子。
“怎么回事啊?阑依姐?”安忆谣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脸上洋溢着对八卦的渴望。
景阑依没说话,只是把头轻轻往擂台的方向侧了侧,然后又挎起凌雪惜的胳膊,轻轻靠在她身上,意味深长地笑着。
她们心领神会,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随后先是一脸激动地看了看凌雪惜,再一脸兴奋地看向擂台上。
她们凑在一堆儿叽叽喳喳地探讨起来,还时不时探出头来往凌雪惜这边偷看一眼。
凌雪惜有些害羞又有些无奈,鼓起嘴唇可怜巴巴地看向景阑依。
景阑依也一脸怜惜地看向凌雪惜,对她温和一笑,随后便一下子把凌雪惜搂进怀里,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身上。
陈雨晚将刀拄在地上说:“没想到,你竟已炼至如此境界。”
林暮沉也喘着粗气说:“哈,我才是没想到,你能将我逼到此等地步。”
陈雨晚起身道:“不过,你也只是要死的蚂蚱——穷蹦哒了!”
林暮沉也起身道:“哎,你这词不对了吧?不过话说回来,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雨晚疑惑道:“啥呀?你说吧!”
林暮沉说:“你女神在别人怀里。”
“怎么的?”
陈雨晚下意识往二班观众席里看去,还没来得及看清,林暮沉就闪身过来一个滑铲,铲在陈雨晚的右腿迎面骨上。
陈雨晚摔了个大前趴,这是整场林暮沉第一次在陈雨晚无懈可击的攻防转换下抓住破绽,而这仅有的一个破绽也成了致命的防御漏洞。
再翻过身时,刀已架在颈前。
陈雨晚躺在地上,手捂着小腿,开口对林暮沉骂道:“您可真够孙子的呀!”
林暮沉一笑,回道:“嗨,哪里哪里,这不是投其所好嘛。”
王主任都被气乐了,上场宣布比赛结果,二班林暮沉获胜。
“哎呀,输了。”景阑依小声笑道,轻轻摸了下凌雪惜的头。
凌雪惜从她怀里出来,埋怨似地轻打了她一下。
这句话被米媛舒听到了,她叫道:“噢,是那个呀!”
最边上的窦若容有些着急生怕自己落在状况外,急切地问道:“哪个,哪个呀?”
米媛舒十分激动,答道:“输的那个!黑衣服那个!”
安忆谣眼睛一亮,微笑着看向凌雪惜说:“啊,是他呀,刚刚他好像往这边看了吧?”
米媛舒又突然凑得很近,坏笑着小声说:“不会在看你吧?雪惜!”
凌雪惜脸上发烫,白皙的脸颊上了一层粉红的晕,虽然不知所措却因为被围在中间逃不出去,索性就对着她们撒起娇来:“哎呀,你们别这样啊!”
景阑依从后面扶住凌雪惜的肩,又掐掐她的脸,哄小孩似地说:“好,好,雪惜乖,不怕不怕,哈哈哈哈……”
林暮沉被王主任拉着举起一只手,作为胜利仪式。
结束后,王主任就去找下一场的倒霉蛋了。陈雨晚却依旧躺在地上,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怎么了?还不起来?”林暮沉走近几步说。
“躺着舒服。”陈雨晚也不看他,把双手枕到头下面,还跷起了个二郎腿。
“生气啦?”林暮沉觉得好笑,凑近了蹲下来,伸出手想拉陈雨晚起来。
“骗!”陈雨晚并不理会,只是大声说出一字,这一字言简意赅,完全表达了他心中的各种情绪。
“哈哈哈哈,没骗你,你女神确实在别人怀里呢。”
听了林暮沉的这句话,陈雨晚一激灵,拧着身子半坐起来,立即看向那边。
“你他娘的……”陈雨晚看了之后气得直乐,翻身起来,拍打身上的土。
“哈哈,走吧走吧!”林暮沉说着伸手过来拉他。
“去去去,我自己走,这么讨厌呢你!”
陈雨晚摆摆手作势把他轰走,然后假装生气地跟他保持距离,走回坐席。
林暮沉笑着摇摇头,也回到自己的班级坐下。
陈雨晚刚坐下,屁股还没坐热乎,就听王主任招呼着让他去什么康复室。
“我这也没伤没病别去了呗?”
王主任没耐心地说:“别废话,赶紧去,也不要你钱!”
“哎呀,行行。”陈雨晚叹了口气,不情愿地下去了,和林暮沉一起跟着一个女医护走到外面。
景阑依说:“这哥们挺有意思啊。”
另一边的米媛舒探出头来,对景阑依说:“看看去?”
景阑依心领神会,爽快地答应:“走啊,一起!”
“我们就不去了,我们还想接着看。”安忆谣冲她俩使了个眼色,意味深长地一笑,旁边的窦若容也是一副准备吃糖的的笑容。
她们两个人坏笑着拽起凌雪惜便从后面溜了出去。
“哎,又来人了!”
“哟,暮沉兄弟来了啊。”
医护人员推开门,林暮沉和陈雨晚跟在后面进来,杨齐天和东方振林正躺在疗愈床上。
林暮沉应道:“嗯,来了,东方兄。”
“跟我来这边。”医护人员说着把他们领到各自的床位。
这个康复室有许多床位,尽管十分宽敞,还是被安排按要求紧挨着躺,一个班一排。
“躺下吧。”
陈雨晚对林暮沉说:“你混得行啊,谁都认识……哎什么玩意儿电我!”
陈雨晚刚按照医护人员的指示躺下,就感觉被电了一下,一激灵坐了起来。
“哈哈哈,别紧张,有轻微电流正常。”
听了杨齐天的话,陈雨晚才自嘲着重新躺下。
“我这人啊,天生就机敏,哈哈哈!”
杨齐天笑道:“哈哈,晚哥怎么样啊,赢了输了?”
“唉,别提了,让那坏蛋偷袭了。”
“哈哈哈,不愧是有‘隐龙在林’之名的林暮沉啊,首战便轻松拿下胜利!”
东方振林插了句嘴之后,气氛便尬住了。
陈雨晚也不惯着,脸直接板住了,林暮沉也不搭茬,杨齐天也眯住不出声了,一时间没人再说话。
东方振林只得干咳两声,还好这时门开了,不然这种氛围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第一个探进头来的是米媛舒,收尾的是景阑依,中间夹着一个不知所措的凌雪惜。
三个人鬼鬼祟祟地溜进来,打头的米媛舒脸笑得可开心了。
陈雨晚一开始还没往门口看,直到林暮沉用咳声给他传了个暗号。
陈雨晚刚一抬头就看见躲在后面的凌雪惜,眼睛马上瞪得溜圆,心里一慌,脑袋就直挺挺地放回枕头上。
“你们怎么来了?”东方振林开口问道。
米媛舒说:“啊,我们来参观参观!”
“参观?”
“说什么呢小米,我们是来探望同学的!”景阑依赶紧纠正,然后对米媛舒眨了下眼睛。
米媛舒赶紧一笑说:“啊,对!探望同学!”
东方振林看了个云里雾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她们便先顺势溜到东方振林的床位边。
“躺这上挺舒服吧,林暮沉同学也在呀?”
“我们不光要关爱二班同学,一班同学也需要被关爱,是不是呀?”
“哎,雪惜,你往那边去,有点儿挤!”
米媛舒这一通连续操作把躺着的几位给听了个莫名其妙,尤其是突然被挤过来的凌雪惜让陈雨晚心里马上就突突起来。
“来,跟这位同学打招呼,嗨!”
景阑依直接冲陈雨晚挥手打招呼。
凌雪惜抬起手,轻轻说了声“嗨”。
陈雨晚颤颤巍巍地把手抬起来,气流在嗓子眼挤了又挤,却还是没发得出来动静。
林暮沉看了这一幕之后捂着脸直笑,在跨越了无数次死斗后竟然在这里见证了这么怂的时刻,看来是不怕天崩地裂怕儿女情长。
俩人一时半会也说不上话,好在边上有人帮忙,也没任由现场就此尬住。
景阑依、米媛舒和林暮沉从头到尾在现场串词帮忙,陈雨晚和凌雪惜才得以幸存。
一段时间后,门突然开了,吓得她们三个赶紧蹲下,藏在床位后面。
陈雨晚往门口一看,萧玉晴竟然带着两个人进来了。她不知怎么就熟悉了环境,主动替人家把他们领了过来。
“陈雨晚,你怎么那么笨呀?”
萧玉晴蹦跳着跑到陈雨晚旁边,却突然发现了潜藏的另一方势力。二班的那几个发现情况安全之后从床位后冒了出来。
她一眼认出了凌雪惜,眼睛游移了一下,马上跑到了林暮沉旁边。
这下子确实是没人再说话了,每个站着的人都杵在那里,展示着各式各样的手足无措。
躺着的人以杨齐天为第一类,在那里代入感极强地看热闹,例如新来的那俩。
然后是可以充当辅助的林暮沉,东方振林则全程划水。
最后是陈雨晚,基本就算是死亡现场。
“哎,你们怎么这么多人啊,无关人等不要逗留,快出去,快出去!”
这场面被突然回来的医护抓了个正着,她们见终于可以逃脱了,便争先恐后地溜了出去。
这次进来的头一个正是毕期忱,看来他也够倒霉的,被王主任挑上了。
“咋样啊?”
“嘿,晚哥,那小子让我一脚就给窝那儿起不来了,太次了。”
毕期忱一边说着一边摆手,陈雨晚一看他后面正有一个人一瘸一拐地被扶进来。
“行啊,狠啊。”
“低调,这玩意都简单,诶妈!”
“哈哈哈哈,你们俩这反应太像了!哈哈哈哈哈……”
毕期忱刚躺下就被电到,吓得坐起来,杨齐天在那边笑得直捂肚子。
毕期忱道:“你可真坏,你在那笑也不告诉我,你就等着看我笑话!”
陈雨晚笑着摇摇头,之后毕期忱和杨齐天调侃了一会,谁要是说着什么好笑的话,其他人也就跟着笑一笑,这下午的康复理疗时间很快过去了,众人陆续离开康复室。
等他们几个一起回到对战场的时候,当天的实战训练流程已经接近尾声了。唠一会闲天就结束了,从场馆大门走出来时已是黄昏之时了。
耀眼的夕阳迎着这群少年的面庞肆意挥洒着,微冷的夜风提前来到,告诉他们夜晚来临的消息。
许多人不约而同地欢笑着,听说一群人一起笑的时候,总会有人看向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微小的爱恋似乎也在此刻开始萌发着……
晚训时间在晚饭的几十分钟后,临近铃响时间,陈雨晚才打着哈欠走进训练室。
训练室是单班制的独立房间,所以也就没有了跨班男女对练的激情戏码。
大家都是苦练十几年才能站在今天这个地方的,也是有考核标准的末位淘汰制,所以上面也就不怕谁偷懒、谁摸鱼之类的事。
毕竟国家需要的是有能力的人才,当然也不需要那么多,所以你怎么样是你自己的事,而力争上游的人,是永远都不会短缺的。
陈雨晚来到一个角落,整理起自己暗器小包里的东西。
在他看来,四少这些个活宝,虽然每天最能整活儿的就是他们,但不能因此轻视了他们的努力程度。
尤其是花雨天、叶渡舟这两个装哔如风的人,能够强至如此并不是空手套白狼套来的。
花雨天手中两把刀重复了无数次的挥砍,每次都在追求着更加精准的打点。
叶渡舟不断苦练足不沾地的战法,消除着每一点会使自身暴露在敌人攻击下的可能性。他们就这样一步步地向着巅峰进发着。
蒋海平虽然没那么积极上进,但是他规规矩矩地练成了一套完整的游龙刀法,指着这个就够混个前程似锦了。
江浸月练的独家奇门兵器属于极其稀缺的种类,很有可能被分配进入特殊作战小组。
可能正因为吃穿不愁、能力足够、前途无忧,才使得他们几个每天那么轻松愉快吧。
相比起来,有些人就倒霉得多,本来在家乡是人中龙凤,到了这里就突然成了垫底,这心理的落差恐怕是最难接受的。
就算苦苦练习,他们还是难以抹平地方与中央的差距。
大家似乎都在努力着,都有各自想要超越的目标,这个目标或是别人或是自己。
但有一个人却是例外,毕期忱,一班当之无愧的摸鱼之王,划水的神。
自从解闷的故事书看绝了之后,他又搞来个叫手机的新鲜玩意,此时正坐在窗台上津津有味地鼓捣着。听说城里即将要普及这玩意儿了,全面代替传统联络器。
陈雨晚不需要那么使劲地追求武道,他更在意的是夜羽流那些术法,这些才是他赖以生存的本事。
所以此时此刻大家可以看到一个人靠在墙角,手里飞快做着奇怪的手势。
听附近的八卦说,姚柳嫣刚结束了失一段失败的感情,他的前任似乎是听说女友要每天关在这里面之后便不想谈了。
她只身来到陈雨晚身边,很自然,就像要到自己包里取东西一样。
“晚哥!”
面对突如其来的甜美声音,陈雨晚酥了一下,手中动作也停了,脸红没红自己不知道。
“你一个人练啊?”
“啊,对呀。”
“你练的这是什么呀,我怎么没见过?”
“啊,是……法术,法术。”
“啊……那让我看看呗?”
“嗯嘿,行。”
陈雨晚手中摆出死羽渡术式,“嘭”的一声,似乎从他身上掉出几片黑色羽毛,飘落在空中消散了。
“完啦?”
“啊,是,完了。”
“啊……那,你继续,继续,再见,嘿嘿……”
姚柳嫣笑笑,拿出水喝了一口,顺势把包放在陈雨晚旁边的台子上。
“嗯,再见……”
陈雨晚小小地挥了挥手指头,看姚柳嫣走回去到姐妹堆里,心里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继续自顾自地练着手印。
江浸月把奇门兵器中常用的战法过了一遍,便准备放松休息一阵了,他来到陈雨晚身旁。
“这是你包吗,晚哥?”
他指着窗台上放着的一个有些可爱的粉红色背包问。
“那能是我的吗?我也不好意思背呀。”
“哈哈哈哈哈,那是哪个女生的呀?”
陈雨晚没说话,用手一指姚柳嫣。
“啊,是这个呀,诶,她咋把包跟你的放这么近呢?”
“那谁知道了呢,不知道咋回事。”
“是呢,奇怪。”
不久到了中途的休息时间,大家从有些闷的训练室出来,当然也不乏一些练不够的积极分子,仍然留在里面苦练。
短暂的休息时间,比较适合先去方便一下,然后再去大操场上闲逛一会。
操场周边的路灯,在黑夜下照出了一种暧昧的气氛,明暗相间的塑胶跑道,熙熙攘攘的假草地,越走越近的男女。
这一切都让陈雨晚感觉到,事情正在向奇怪的方向发展着。
“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吗?”
陈雨晚问江浸月。
“也没有啥呀,我们就都一块来了,什么也没想啊。”
江浸月答道,又问:“你呢,晚哥?”
陈雨晚思索道:“我啊,算是应了邀约,或是来找人的,谁知道呢。”
“也不知道有没有自愿来的……”
“有啊,萧玉晴就是。”陈雨晚继续说:“来了也挺好,轻轻松松快快乐乐,虽然有些耽误业务,但经费还够。”
操场那一边,二班凌雪惜她们几个围在一起,在灯光下有种花团锦簇的感觉。
什么时候能到她身边呢?
罢了,来日方长吧……
陈雨晚选择了等,毕竟今天的他拥有很多个明天。
回去又是下半节晚训,大家各练各的,摸鱼的开始多了。
东城外林中一处,名为影之人,在自己的假期中召集了数十位隐者、刺客、侠盗,广散暮之江湖令,全力搜寻归属于无间地狱的薛飞轮之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