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晚迈着懒散的步伐跟随队伍走回班里,往座位上一坐,思考着为什么他们那么有精神,也不知那些昂首挺胸意气风发的劲是从哪来的。
短暂的休息时间之后是第三节,一个老头慢慢悠悠地讲着兵法理论,似乎把那几个负责接下茬的人都给讲困了,这节课格外的安静,左边的江浸月趴在桌子上,右边的毕期忱也睡倒下去。陈雨晚也是听不进去,坐在那里胡思乱想。
下课铃一响,大伙的欢呼声就碾压过了老师低沉的声音,这个老头还想抗争,喊了两声之后知道翻盘无望,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夹着课本拿起茶杯走了。课上的安静与课间的吵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陈雨晚也顺势伸了个懒腰,放松地靠在椅背上。
“晚哥,出去转悠转悠!”
江浸月从座位上站起,一步迈到陈雨晚桌子旁,拉陈雨晚的胳膊。
“干啥去呀?”
“走吧,出去外边玩玩,别老坐着啦!”
陈雨晚只能一边起身一边整顿衣服,两人来到了走廊里。走廊的窗户开着,吹进来微冷的春风,卷携着复苏泥土的气味。
隔壁班的门口走出几个光鲜亮丽的女生,陈雨晚一眼看见了凌雪惜。窗口洒进的阳光落在她的白衣上,她嘴角扬起的弧度和她眼中闪烁的光,让此刻的陈雨晚知道了什么叫青春。
她们几个挎着胳膊走成一排,陈雨晚和江浸月自然地靠在墙边,在人群中,有一刻陈雨晚的世界只剩下她的眼睛。
陈雨晚用尽力气把心按住,让躁动不被别人看见,但他眼中的火,被视线彼端的她尽收眼底。
虽然他们之间隔着些许,但某一刻让陈雨晚甚至体会到了一种又一次擦身而过的错觉,带有摩擦感的实实在在的痛觉。
陈雨晚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巨大的心跳声冲击着咽喉,她们说笑着渐行渐远,陈雨晚才狠咽一口气。
陈雨晚不舍地看向凌雪惜的背影,不巧的是快要走远的她,也回头了。
陈雨晚双手扶在窗台上,侧头远看,目光复杂。
凌雪惜正说笑着,脸上挂着笑意,回过头笑眼弯弯地看向陈雨晚。
这样维持了一会,直到凌雪惜消失在拐角处。
陈雨晚将目光错开,长出了一口气,把手轻放在嘴上,感受到了自己灼热的鼻息。
“你俩有事啊?”
“诶?不是,你从哪来的?”陈雨晚听见声音,回头看时一个人正嬉皮笑脸地在贴自己面前。
“这老些天你都没发现我!我可早就看见你了,完了,晚哥,伤我心了。”
那人用一向浮夸的动作和表情在那里矫情起来,一会大声一会小声,演得生动形象。
陈雨晚笑着骂道:“你他娘的,滚!”
那人过来搂陈雨晚的胳膊说:“嘿嘿嘿,别的,晚哥。走,出去看看。”
“诶呀,你真烦人啊……”
陈雨晚还在埋怨着,却已经被拉着出去了。江浸月不明所以,感觉好玩,也跟着出去了。
“你们快看那边,太好玩了!”
“哎!那个不是之前花灯……”
“好像还真是,雪惜,你快看!”
凌雪惜眼中的那个少年,正和一个结实圆滚的胖子缠斗在一起,陈雨晚被抓着胳膊猛力推也推不开。
“你别薅我!松开!快点的!”
“别的,晚哥,唠会!”
两人一直推推搡搡,快十分钟,直到铃响了才松开。陈雨晚回头看了一眼,凌雪惜她也往楼门口走来。他转回头,与她相隔几十米,却仍体会到身后传来了一种微妙感觉。
陈雨晚走到自己班门口的时候拉住那个胖子厚实的胳膊,得意地说:“这回你也别走了,哈哈哈!”
“我靠!晚哥,你是真狗!”
“哈哈哈哈哈……”
陈雨晚松开了,放任他跑回自己的班,陈雨晚探头看了一眼是三班。
陈雨晚故意等了一会,直到凌雪惜到了二班门口,临进门时又交换了目光,还有个意味深长的笑。
回到座位上,陈雨晚叹了口气,随后笑着摇摇头。
江浸月问:“刚才那谁呀?”
“那胖子?褚老亮啊,本名叫什么来着?”
“我好像听说过呢?”
刚回来的毕期忱抢答道:“褚老亮我知道,三班的那大秃头,有意思!”
江浸月说:“他不有头发吗?哈哈哈!”
陈雨晚说:“就一层,不影响大脑袋发亮。”
三个人笑了一会,直到老师进来。
第四节法术课老师是一个年轻女人,叫玄静,看样不到三十岁。刚开始上课就来了一手凭空点火,之后又把杯里的水冻成冰。
虽然才吸引到了大家的注意,老师又说这门课其实主要在于了解,实用性不高。因为如果没有天赋,很难收获成效。对大部分人来说,难的学不会;简单的不用学,直接去买现成的符就行了,拿出来就能用,比施法都快。
好在这节课互动很热闹,陈雨晚他们就当看变戏法了。
这节课下课就是午休时间了,陈雨晚在操场上远远地看见凌雪惜,在她后面保持着不变的距离,他并不想追上,这样的距离留下的美感仿佛让整片天空下都定格成了一副画,周围一切都变成了和谐的点缀与留白。
他踩着她走过的痕迹,直到各自消失在大门外的分岔路口。
陈雨晚这天没有去食堂,而是偷偷飞去了一家家常菜馆。
忙碌而充实,便是一个普通人该有的状态。
这种如同把自己塞满的感觉,让清闲惯了的陈雨晚很不适应,但他忙里偷闲的功力不是一般的强,而且身边的人好像也是如此,可能因此他们才注定成不了每日辛苦工作的人。
“她中午去哪里呢?”陈雨晚嚼着嘴里的最后一个炸丸子想。
他放下筷子,拿纸擦擦嘴,有些恍了神。
许久,一个声音把陈雨晚拉回了这里。
“累了吧,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免费的。”
说话的是这家的主人,一个中年女人,面色和善,正微笑着站在桌旁。
陈雨晚向来是不会接受预料之外的事情的,不管是索要还是馈赠。但这次,陈雨晚却不知不觉还以微笑,跟着她去了供客人休息的房间。
“你一会几点起,我到时间来叫你。”
“啊,没事,我自己来就行。”
“好,那我就先出去了,你休息吧!有事记得叫我!”
门关上了,陈雨晚坐在床边,轻轻地躺下,双眼盯了一会房顶,慢慢闭上了。
闹铃响了,从半睡半醒的恍惚状态清醒过来,推开门向大厅走去。
“你醒了啊,喝口水吧!”
陈雨晚接过女老板手中的水杯,喝了一口。
“谢谢。”
“嘿嘿,要走了吧,下次再来啊!”
“嗯。”
陈雨晚出门外,抬眼迎着午后的阳光,强烈的黄白色光芒刺得他眉头微微一皱,呼吸了一口微冷的空气,感受着春季特别的冷热杂糅。
从这里飞回基地的时候,正赶上预备铃声响起,熙攘的人群自四面八方涌动而来。
陈雨晚大大方方降落在操场上,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吃完午饭胃里忙着消化,感觉头脑有些混沌,走进阴凉的走廊之后感觉步伐发沉。
“我必拿第一!”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里面花雨天终极自信的喊声。
陈雨晚笑着摇摇头,迈进模拟战斗场的门。
“并列第一,并列第一!”
叶渡舟喊着举起一根手指,花雨天回以一个肯定的手势。
不知是谁先发现了刚进门的陈雨晚,开始招呼起来。
叶渡舟喊道:“晚哥,来呀!坐这儿!”
陈雨晚刚走上观众席,就被让了进去。
江浸月扶着身旁椅子的靠背说:“特意给你留的大座!”
陈雨晚笑着坐下,歇了片刻开始观察场内的分布情况。
整个模拟战斗场空间很大,光是上面的阶梯状观众席就能够容纳即百人。而中央的“模拟战擂台”,也足以让在其中比试的人随意施展了。最重要的是新型的“动态场地”效果,交战各方可以在战斗中用自身能量影响场地,大大提高了对战的灵活性与随机性,对应变能力有很高的考验,让一成不变的模拟战变得难以预料起来。
这屋子里的是前四个班,下面管这摊子的王主任喊道:“各班班长过来一下!”说着手里摆弄着一堆文件。
一班的班长叫杨齐天,是将门之后,形貌雄伟,气宇不凡。正如同名字中带着的那股魄力,他在整个基地分数排名第一,而且还是很让女孩子喜欢的类型。
四个班的班长围在一起,听王主任说着什么。
铃声响了一半,这时毕期忱才跑进来,到后面的空位坐下。
“各班先点名签到,把迟到缺席的标出来,从明天开始进门直接签到。”
王主任说完,班长回到各班座位前,开始点名。
由于是新集体,想把点名进行下去也比较困难,总会有人听不见。毕竟十个人中总会有一个不准备的。
等四个班全部完成已经过去将近二十分钟了,王主任倒也不着急,这才悠闲地站起来。
场地中央并列着两个擂台,观众席在场馆两侧,对面三四班由另一个年轻人负责,据说是他的副手,三四班的管他叫卓哥。
“好了,那我们开始,班长打个样吧!”
“啊?”
杨齐天还没坐稳,就被迫站起来。
二班的班长东方振林是五行小组中的木行,听说他们属性能量极大、纯度极高,而且分别传自四圣与轩辕氏。
王主任搂过他们两个的肩膀,夹在中间显得个头矮了不少,不知说对他们说了些什么。
灯光亮起,二人走上擂台就位。
杨齐天单手将一柄亮银枪横在身侧,枪身电光隐动,丝毫不掩盖自身的雷能。
东方振林一柄长槊立在地上,作为骑兵重武器,却用于步下,不知有什么独门绝招。
“开始!”
主任一声令下,对决一触即发。
杨齐天右手用力一握枪柄,电流爆裂四射开来,整个人被雷电包裹着疾速冲出,枪尖直挺挺向前刺去,想要速取此战。
东方振林一惊,十几米的距离被瞬间拉近,以速度见长的雷属性突进果然凶险,稍微怠慢就已身处险境。
他立即向后跳开,前方地面绿色元能裹挟着草木由地下冲出,勉强化解了第一次冲击。
杨齐天的第一次突刺被召唤出的草木丛缓冲下来,手脚被束缚住,只能先拨开藤蔓。
东方振林抓住这个大破绽,双手持槊向其攻去。
杨齐天眼看槊将刺来,爆发出电弧划开手边的藤蔓,用力一挣翻跃而出,接下这一击。
两人第一次刀兵相碰,正式进入白刃战。
杨齐天的攻击如暴风骤雨,枪尖刺击似雨点泼洒,枪杆横扫卷起风压,雷能溢散而出好似雷声隐隐。
东方振林的招式沉稳且均衡,木元召唤草木衔接槊击,弥补了速度上的短板,虽是暂时防守却滴水不漏,并不落下风。
杨齐天的猛烈进攻无法持续太久,耐力已有些吃不下,再加上东方振林反击虽不见锋芒却浑然天成,不论是心中还是手中都开始有些乱了。
东方振林道:“既然击不破我的防御,那就轮到我反击了。”
“来吧!”
杨齐天猛力一砸,枪头击碎了召唤出来进行格挡的木板,木片纷飞,后面的东方振林横槊以抵,被震得后退了几步。
杨齐天借力后翻拉开一段距离,准备应对下阶段的战斗。
叶渡舟惋惜地说:“他咋不接着打了?”
花雨天回应:“你傻呀,没发现后劲不够了吗?”
叶渡舟有些着急地说:“那这下先手让出去了呀!”
花雨天头也不回盯着场上的局势说:“不让也没办法,与其被抓住破绽反击,还不如找机会再拿一次先手。”
蒋海平赞同道:“对,怎么都不好打,本来雷打木就不占便宜,属性吸收倍率低,打不动。”
江浸月有些泄气的说:“唉呀,那咱班要输啊。”
花雨天沉着地说:“不一定,再看看。”
杨齐天心里也清楚自己在首回合没能取得优势已经开始处于被动了,但胜负还未定,眼下他要做的,是应对马上到来的这次攻击。
这一次不被击倒,就还有机会!
杨齐天手中的枪攥紧了紧,眼睛死死盯着前方,不敢有丝毫怠慢。
“杨大少,准备着家伙了!”
东方振林戏谑地喊道,虽然口气轻松,但脸上却没有一丁点轻松的样子,出招的动作也格外认真。
特制的地面鼓起爆开,形成一道道不规则的裂口,扭曲的树木从中暴突而出,无论是速度还是规模都比之前的招式高出数个级别。
杨齐天视线中最后看到东方振林时,他正坚毅地直视着这边,眼里似乎有一种胸有成竹的底气,随后就被汹涌而来的树木奔流挡在了后面。
杨齐天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似乎才闻到了植被和泥土的气息,随后这些就被狂风携卷着,扑面而来。
“来吧!”
杨齐天迎着洪流奔了上去,枪如轰雷,左右圆舞,全力劈斩着狂乱扭曲的坚硬树木,他踩着自己打出的缺口冲上了这流动树林的顶端。
来到上方解放视野,他心里却又紧了一下。虽然猜到会被夹击,但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攻过来,看来这就是他使用骑兵武器的原因了。
那边东方振林正伏低身子踏着巨藤冲上来,巨藤从地面钻出的速度极快,如同骑士驾驭着巨龙从地平线下腾飞而起。
场下爆发出一片惊呼,有一个人尤其声音明显,十分响亮刺耳,引得周围人捂着耳朵骂街,还有几个女生联合声讨让他小点声。
这个人就是之前让陈雨晚印象深刻的胖子,大伙都叫他大黄。
杨齐天咬了咬牙,眼神一狠,面部狰狞起来,怒吼着抡起长枪,这显然就是触及巅峰的时刻!
他近乎歇斯底里地劈向巨型藤蔓的首端,突破全力的猛砸使枪尖狠狠嵌入其中。
杨齐天把枪杆夹在腋下,将全身的力加在上面,死命往前压。最后竟然以一个撑杆跳般的动作翻了过去,转眼到了东方振林身后,带着溢出的雷能跃下,如同一声暴雷轰然落地。
以雷属性能量强化下肢来缓冲坠落,在对方占据优势的战况中分出一部分能量来进行这种措施是十分迫不得已的选择。
乘着疯狂生长的巨藤的强力突击不足以完成灵活的转向,东方振林选择了迂回一次,毕竟主动权还紧紧攥在他手里。
如同一条棕绿色巨龙飞腾而上,随后在穹顶处翻折,贴着顶上横行,在另一面俯冲而下。
粗糙的藤蔓与空气的剧烈摩擦声如同巨龙的咆哮,东方振林手持巨槊,目光坚毅地盯着着地面上持枪静立着的杨齐天,如同驯服巨龙的骑士般冲杀而下。
“他怎么还不跑啊!”
不知谁大喊着,陈雨晚也在紧紧注视着杨齐天,他好奇眼前这个男人会做出什么举动。
杨齐天腿部还萦绕着雷电之力,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跑过这一轮攻击!想到这里他加大雷属性能量,顿时电光激起,只见他躬低身子,猛蹬而出,脚下的土地都被他踩到碎裂凹陷。
杨齐天开始在场地中疾速奔行,速度快到使人眼花缭乱,场下的人声也开始嘈杂起来,很多人都开始随着这场战斗的走势而揪心了。
一声毁灭般的巨响,东方振林驾着巨藤轰然砸向地面,霎时场内一片天昏地暗,分辨不得。
破碎的巨藤在撞击地面后就开始瓦解了,东方振林还未从着陆的震颤中站稳,他扶着地缓缓起身,在厚重的烟尘中寻找着杨齐天的踪迹。
裹挟着巨量雷电能量的枪尖穿破迷雾,杨齐天在暗处以令人难以反应的速度冲杀出来。
“不好!”
东方振林心里大惊,二话不说倾注能量召唤植被,一片交错纵横的森林瞬间出现杨齐天前方。
如同匕首刺穿纸板一般,在这种把一切都抛到身后的气势下,森林被杨齐天的全力突刺破开了一条路,留下了一道锥状痕迹。
树木碎裂横飞着,他一层一层冲破,却还是难免被缓冲。
枪尖停在了东方振林咽喉前,汗珠从他脖颈处不停滚落。
为了拉长森林的长度,他已经在刚才把全部属性能量倾注在召唤植被上了,还好在最后一刻杨齐天的致命突刺也熄火了。
杨齐天此时已经被树木困住了肢体,手中的枪尖也不能再往前伸长半分了。
而他的眼中的沉着却还没有动摇,东方振林心里一颤,有些气急败坏地大叫道:“你凭什么?”
杨齐天却不理会,只嘴角一扬道:“东方兄,躲远点吧!”
东方振林瞳孔里反射着他身上窜动的电光。
“糟了!”
东方振林暗叫一声不好,扭回头死命地逃了出去。
“雷阵?雷暴!”
杨齐天大吼一声,身上的光芒愈发刺眼,汹涌的雷属性能量以自身为中心肆虐爆开,如同夏夜的雷云降临大地。
最后那一道雷击爆发的瞬间,直直摧毁了整片森林。
冒着烟的焦黑树干纷纷坠落坍塌,中间还飘动流窜着零星的火点。
“还没完呢!”
东方振林听到这句话心里再一凉,转头看时杨齐天已经挥舞着虎头亮银枪冲了过来,但是看他的架势似乎已经没有了属性能量。
东方振林啐了一口,一咬牙也抡起槊迎了上去,同样是半点属性能量都使不出来。
两人越跑越近,眼看就要进入最后的死战。就在双方兵刃只隔一线之时,王主任竟然突然出现在中间,一手一个将二人抵住。
杨齐天只感觉手臂上吃劲,双臂不自主地开始颤抖。再看东方振林那边也是一样。
王主任轻轻一推,他们就被震开到两旁。
看着喘着粗气的两人,王主任意义不明地笑了笑。
“这样就行了,不用再打了,算你们平局!”
两个人都有些体力不支,但也都不想承认,两个班都出了几个女生跑去扶他们,他俩都强撑着拒绝了,生怕输给对面一丁点。
“这人动作够快的呀。”
身后一个人小声说着,陈雨晚回头一看,原来是毕期忱不知什么时候坐到那里去了。
陈雨晚半扭过身子胳膊搭在椅背上,说:“他根本就没动,上一个动作是坐着,下一秒就闪到中间去了。”
“确实,这人怕是也有点问题,这个基地里边有点恐怖。”
毕期忱心有余悸地说着,看来是被摔怕了。
陈雨晚后背也疼了一下,赶紧揉了揉。
“接着来吧!我点名了啊,嗯……一班,陈雨晚,来没来?”
“我去。”
陈雨晚脱口而出,前排的几个女生听了直笑。
旁边的江浸月他们稍微马上也开始乐着鼓掌助威。
陈雨晚懒散地站起来,从过道一直蹭到擂台。
王主任见了笑着摇摇头,转过来说:“二班……”
“我来吧!”
“哟,这么自觉,那来吧!”
陈雨晚骂街的心都有了,自告奋勇的那个混球正是林暮沉。
林暮沉一脸坏笑地上了擂台,陈雨晚又好气又好笑,索性一屁股坐下了。
只听下面坐席一阵哄堂大笑,还有人在叫喊着什么“别坐下呀”、“起来”之类的话。
陈雨晚不理会,盘着腿坐在擂台中间,指着林暮沉说:“你可多损呐。”
“哈哈,我这不是怕你把我同学们给伤了。”
“得了,你说怎么个打法吧。”
“你先起来,他们都看着呢,咱这样不好。”
“说实话,我干脆都不想起来了。”
陈雨晚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拔出背后的刀。
“哈哈哈,来吧来吧!”
林暮沉从背后拿下一把长柄宽刃刀。
“诶呀,换家伙了呀?”
“啊,是,到这还用下地的那些家伙不太好。”
“哪整的,好像不是新的吧?”
“确实是老物件了,可能还有魂呢。”
“我兄弟确实不差钱啊,拿宝贝出来干仗,服了服了!”
“嗨,这说的啥话,”林暮沉接着说,“再说了,你拿那个不也是?”
“这可不能乱说,我这是偶然得来的,我都不知道它是什么。”
王主任看不下去了,一下子闪到擂台边上说:“干啥呢,唠上了?打呀!”
“打,这就打,哈哈哈!”
陈雨晚说罢迈着欢乐的步伐冲了出去,提刀便砍。
林暮沉同样欢乐地双手抬起刀柄,向上一搪,就挡住了。
陈雨晚往后一跳拉开距离,林暮沉又追过来。两人一招一式十分轻松,发出了快活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