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试,正是清明时分。基地组织了一场春游,自愿参加。
一班二班由陪练卓哥和年轻的射术师桥姐带着,去郊外登山踏青。
有闲情逸致的自然就少不了四少,他们还强拉着黑山将军殷枫,连带着副将穆棍。这四个骚人一路白话个不停,气得殷枫又叫又骂。
这边乱得不堪,那边毕期忱逮着汪裟手也是不停开涮,说着什么又是高飞又是不鲁脱的,教人听不懂。
雷子严在边上一会跟着这堆一会跟着那堆,几十号人都不够他蹿的。
一班姚柳嫣这边有他,二班凌雪惜那边也有他,五行那几人旁边还有他。
谷一然跟大黄一块,还有几个面相老成的,说着些老干部乐于谈论的话题。
大家顺着石阶往上走,天色阴得柔润,白茫茫却有生机,酝酿着整夏的暴雨。
凌雪惜不见陈雨晚的身影,却总是不甘心地寻着,仍盼着那个少年的模样能突然从人群中浮现。
凌雪惜心不在焉,好几次旁人叫她都听不见。这会休息,她在树下低垂着眼眸,独自发呆。
窦若容见状与姐妹们道:“雪惜怎么不开心呀?”
米媛舒小声说:“你傻呀,小陈同学不是没来嘛!”
“哦!”窦若容听了作恍然大悟状,又问:“对呀,他怎么不来呀?”
米媛舒道:“那我怎么知道呀!”
窦若容灵机一动,说:“看看动态!”
安忆谣拿出手机,刚打开又放下了,说:“不行,没他好友。”
“我也没有啊,要不,问问他们?”米媛舒说着指向四少。
她们抬头一看,那四人正在那聚堆儿说着什么,时不时仰天大笑。
她们面面相觑,但还是决定过去。三人抱作一团,移到他们近前,米媛舒开口叫道:“哎!你们那个人呢!”
四人闻声,转过头来,蒋海平道:“跟咱说话呢?”
叶渡舟认得她们,答道:“米媛舒,你们要找谁呀?”
安忆谣说:“就那个,经常跟你们一起的。”
蒋海平说:“老黑呀,不就在那边呢吗?”
众人看去,殷枫正站在那边站着,旁边穆棍抱着一人高的大剑。
江浸月在蒋海平耳边小声说:“问的是晚哥。”
花雨天对她们说:“要找晚哥是吧,得问他。”说着他指江浸月。
江浸月说:“我也不知道啊,他出去了,去哪了也没说。”
她们没问得出来,便回去了,见凌雪惜身边却多了人,是五行队的那几个。眼见着那个阔少,北堂汛。他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凌雪惜也笑着附和。她们三个过去,一同聊起来,不题。
山顶凭栏处,卓哥跟桥姐聊着天。二人谈天论地说感情,乐得满面春风。
他们看着,回想青骢岁月,卓哥感慨道:“这一批年轻的真了不得。我若不是比他们痴长几岁,练得一身熟练功夫,恐怕还真不如了。”
桥姐说:“嗨,这些都是天赋异禀的,往后都要干大事。哪像我们,资质平平,只能好好担着传承这一环。”
卓哥无奈笑笑,桥姐突然发问道:“你什么时候跟我结婚?”
卓哥拍胸脯道:“等我转正,转正之后马上娶你进门!”
桥姐笑道:“这还差不多!”
回去的车上,陈雨晚和林暮沉正在说话。
“那洞堵成那样就可以了吗?”
“嗯,他们出不来的,路已经毁了,没有传送术式,就算使用土遁他们也插翅难逃。”
“你们这活儿也真够险的,你兄弟我差点就扔里面了。”
“别瞎说了,只要你想活就死不了。”
“哈哈,话可别说这么绝。”
陈雨晚说着突然掏出手机:“等一会有信号了我得赶紧看看,别错过了什么。”
林暮沉笑道:“回去赶紧准备准备约会吧,哈哈。”
车开得很快,不一会就到了城郊信号覆盖点。
“我靠九十九加!”
“萧姑娘?”
“对!”
“我这也十六条,她发的。”
陈雨晚双手一摊,说:“完了,咋办呐?”
林暮沉一笑,道:“还能怎么办,晚上请她吃饭,道歉吧!”
陈雨晚闹心,不自觉挠头道:“回去告诉她吧,反正已经完事了。”
“说我们下地了,细情不能告诉她。”
“那是自然。”
“凌雪惜和你联系了吗?”
“我给她托付了,说今天不在,”陈雨晚翻着手机说,“哎,她约我明天出去玩!”
“哈哈,你成了呀!”
暗无天日的溶洞里,充斥着腐烂的气味和无力的呻吟。
灰帽子像从衣架上取衣服一样把自己从尖利的钟乳石上摘下来,浑身都是拳头大的窟窿,却不见血色。
“又活过来了啊……”
灰帽子撕掉假脸,长出了一口气,身上的空洞开始缓缓愈合生长。
他在地上放出逆召唤法阵,把残部收了回去。
“全搞砸了,这可怎么交差呀……哎!算了,先回去吧。”
“接引大人,我……失败了。”
“他们把东西带走了?”
“是,但我确实已经死命阻拦……”
“不错,起来吧,着手准备接下来的事。”
“您……不责罚我?”
“罚什么?你此去强夺箭矢是假,探听虚实才是真。”
冥殿接引说着转过身走到灰帽子身边,抬起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作为一步疑兵,你完成的很好。”
冥殿接引高大的身形与不容置疑的气场形成了一种极其可怕的威压,纵使轻声细语也令人毛骨悚然。
“继续训练你的传送重甲部队,准备为大帝奉献一切吧,余梦寒。”
“是!”
灰帽子已经抖如筛糠,此时他的感受不亚于劫后余生。
辞别了冥殿接引,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余梦寒啊余梦寒,这便是伴君如伴虎的感觉吧,接引大人作为一人之下尚且如此,若要侍奉大帝那将是何其恐怖的事啊。”
他自言自语着,不知向何方而去。
刚从餐厅里出来,陈雨晚和萧玉晴又吵了起来。
“还是觉得你们好过分啊,就这么把我丢下自己去爽了。”
“真不能带你,那不是玩,太危险了,我俩差点都没了!”
“哼,我有那么不懂事吗?不能好好说吗?非要瞒我吗?”
“那你自己没数吗……”
“怎么着?厉害了你!”
见势不妙,林暮沉急忙拉架。
“这次真的是事关重大,不是故意想瞒你。”
“你们把我当朋友了吗?凭什么干什么都不带我?”
“正因为我们把你当朋友,我们了解你,知道你一定会去,真的是为了你的安全。”
林暮沉的话显然比陈雨晚更奏效,争执很快就结束了。
萧玉晴虽然明白他们的意思,但还是带着气回了寝室。
林暮沉拍拍陈雨晚的后背,说:“走吧,这个效果已经算好的了,我们也回去。”
“嗯。”
两个人走在路上,陈雨晚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林暮沉问:“怎么了?明天约会,紧张?”
“是啊,这种事,太可怕了……”
“眼前就是幸福,你怕什么呢,加油,等你凯旋的消息!”
林暮沉说着扶住陈雨晚的两个肩膀晃了几下。
陈雨晚虽是一副怂样,脸上却洋溢着娇羞的笑容,令人看了想一脚踹飞。
翌日。
东城外是广阔的东部平原,远离聚落的偏僻地方有一座大平房,是潜龙组见龙在田的居所。
“见龙在田,利见大人”。
可能是应了爻义,他家外不远处就是无垠的广袤田地。
这天午后,天色昏黑,乌云像厚重的穹顶般笼罩过来。
无风无雷,大雨将至。
见龙在田坐在厅正中的大餐桌边,扭头看着窗外的景象。
刚吃完饭,老伴正在收拾着碗筷。一旁几岁的小孙子坐在凳子上兴奋地颠儿着,至于因为什么,小孩儿的事儿谁知道呢。
“老头子,把窗户关严了,这天头来的挺邪乎!”
“嗯……”见龙在田慢慢起身,把房子各处的窗户都关上,锁严。
“老伴啊,我怎么突然感觉心里一阵不得劲啊?就感觉像要出事……”
“别瞎寻思了,能出什么事!”见龙在田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心里也有一股说不上来的不好受。
他刚回来坐下,小孙子就突然哭喊起来。
只见他指着见龙在田,大叫道:“爷爷!血!血!窟窿!窟窿!”
这下让见龙在田心中大惊,小孙子不知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景象,吓得像丢了魂一样。
见龙在田大喝道:“干什么!你这小兔崽子!找我晦气是不是!”
孩子哭得更大声了,老伴赶紧跑过来搂住小孙子,一急之下也哭喊道:“你跟孩子来什么劲呐!”
祖孙俩哭作一团。
纵使见龙在田见过半生炎凉,也躲不过此刻胆寒,他颤抖着手点起一根烟。
屋外的风声起了,呼呼刮起狂风,树叶啪啪响。屋是老妇呜咽,小孩儿哭嚎。
“别哭了!哭什么!”
见龙在田听得心慌,向他们吼起来,也当给自己壮胆。
小孙子哭得更凶了,老伴也反过来骂他,他不再出声。随后又响起了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
“哼……我去开门,”见龙在田出了口大气,起身过去边走边自言自语,“谁这个时候来……”
“谁呀?”
见龙在田问,但门外没有回应。
“可能是躲雨的过路人吧。”他这样想着,手已经扶到了门把手上,往下拧。
拧到锁松开的一瞬间,见龙在田感觉到一股巨力通过门把手传了过来,他心中大吃一惊,二话不说松开手,极速向后闪躲而去。
他一瞬便撤到桌旁,门轰然震碎,一股狂风贯入屋内。
“若是着了这一下,我这把老骨头可要散架了!”
见龙在田后槽牙咬得咔咔直响。发生了这个变故,老伴和小孙子也哭不下去了,挂着满脸的泪水呆坐在那里。
“见龙在田,久仰,久仰!”
门外的人缓缓踏入屋中,顺手把门带上了。
见龙在田打量那人,身高两米将近,身形俊逸,着一身黑色长衣,头戴一顶黑金华冠,面如白玉,不怒自威。
“你是……冥殿接引!”见龙在田回头对老伴喊,“快!快点躲起来!”
随后他左手一抬,那根盘龙碧玉棍就打墙上飞了过来,他顺势耍了个棍花将棍过到右手,横在身后,摆出架势。
“我听闻你隐退江湖多年,今天突然来这里是要干什么!”见龙在田厉声问道。
“别这么紧张,您在江湖上也算是我的前辈,我就长话短说了。我此次前来为的是你们从地底下取出来的小玩意儿。”
冥殿接引不紧不慢地说着,见龙在田听罢心里更紧了几分。
“恐怕要让你白跑一趟了,那东西我已经交由组织保管了!”
“那还真是可惜,”冥殿接引在屋子里缓缓踱开了步,随后定住步子盯着见龙在田说,“可据我所知,它就在这里。”
冥殿接引的眼眸深不见底,见龙在田被盯得心里直发毛,但还是强装镇定,喝道:“一派胡言!”
“若交出地狱之矢,你一家便无事,不然就别怪我无礼了。”
“你别把老夫看扁了!废话少说,动手吧!”
见龙在田说罢一纵身冲破房顶,远远跃在屋外平旷处。
冥殿接引手一推,墙上就破开一个大洞,缓缓从烟尘中走出,两人于屋外对峙。
“你可知晓我冥殿接引的实力?”
“我是潜龙组七头领之一,纵使你名震天下,我也不会屈从于你!”
“愚昧。”
“你说什么?”
“再给你次机会,交出地狱之矢。”
“做梦!”
见龙在田喊罢舞起长棍,冲上前去,冥殿接引迎上,两人近身过起招来。
江湖上都流传着冥殿接引不使用兵器的传说,只靠一双手打遍天下,威名远扬。
“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见龙在田手中长棍面对其赤手空拳竟占不到丝毫便宜,不由心中暗暗着急。
他寻一机会从其臂下闪过,高高腾跃而起,一棍砸下,四道强烈的碧色能量如同四条绿雷横空劈下。
落地只一瞬,见龙在田便已远远闪开,看着能量爆炸激起的烟尘。
“龙腾四海,不过如此。”
冥殿接引说着,内力一震烟尘便散去,只见他正抬着一只手,全身笼罩在紫红色的球形屏障中。
“竟然毫发无损,如此可怕的防御力,你到底是什么……”
“与其关心这个,不如赶紧交出来吧。”
“那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龙舞奇门!”
见龙在田身旁碧绿能量具像成实体,将自己围在半透明的巨大障壁中,身后升起一条碧玉盘龙,威风八面。
“呵……”冥殿接引眼中只有不屑。
两人激战了一盏茶的时间。
天下着暴雨,雷轰轰作响,远方田里的麦子在风和雨的拍打中显得十分可怜。
见龙在田头脸与脖颈处的青筋暴起,瞪大的眼珠里全是血丝,其中写满了惊恐与不可思议,随后就向上翻了去,只剩下一个黑底边和充血的白眼仁儿。
他头向侧边一歪,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手一松,只剩半截的棍子掉在了地上。
双腿无力地耷拉下去,脚下离地足足一尺。
整个人已经完全没有了生气,他的前胸到背后穿开了一个大洞,鲜血正在淋漓着。
冥殿接引的手臂正从那洞中穿过,见龙在田的尸体此时如同玩偶一般挂在他的胳膊上。
那“龙舞奇门”之阵,也破开了一个贯通前后的大洞,此时正在逐渐消失,摇摇欲坠。
这一拳直接击穿了号称潜龙组最强防御的“龙舞奇门?守”,又冲断了雕金盘龙碧玉棍,最后击穿了整个身体。
冥殿接引利落地把的右手从尸体里抽出,任由见龙在田摔落下去。
藏在房子里的老伴和小孙子再也憋不住了,哭喊着冲出来奔向见龙在田的尸体。
他们跪伏在尸体旁痛哭哀嚎着,冥殿接引低头看了一会。这副老妇丧夫幼儿痛哭的画面,令他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痛心,最多只有轻蔑和不屑。
随后他就转过身走了,走向残破的房子,准备取走地狱之矢。
小孙子见他要走,猛得扭过头直起身子,咬牙切齿,极其愤怒,面目扭曲狰狞。老妇还趴在尸体上哭着,没有发现异样。
小孙子突然起身跑向冥殿接引,大喊:“你还我爷爷!我要杀了你!”
老妇才喊道:“快回来!别去——”
冥殿接引并没有理会,小孙子抄起了一块石头,死命向其砸去。
这块边缘锋利的石头打在了冥殿接引的能量屏障上,而他刻意加大了石头反弹回去的力度,本该轻轻弹一下就掉在地上的石头此时竟如离弦利箭。
它直直飞了回去,一下子削去了小孙子半个脑袋,血与脑浆顿时四散溅开,落在绿油油水灵灵的草叶上。
剩下的脑浆往外流着,在小孙子倒下的尸体旁淌成一滩,雨水落入其中激起一朵朵涟漪。
老妇如同鬼叫一样发起狂,连滚带爬到了小孙子身边,看着这副惨像,她的世界已经全部崩塌了,她一直在那里歇斯底里地叫喊着,直到嗓子喊破失了声。
最后她无力地回到他老伴的尸体旁,用嘶哑的喉咙挤着说:“老头子啊,我来陪你了,等会儿我。”
她颤抖着手捡起了地上断了的棍子,将断裂那一侧对准了自己的脖颈,狠命一刺,即刻就断了气。
冥殿接引轻而易举地就在屋里寻到了地狱之矢,似乎他对这东西有某种感应。
随后他便离开了,没有回头看过任何人一眼,这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一般,有关的只有那染血的衣。
晚上,陈雨晚回来了,和林暮沉约在茶馆见面。
“怎么样?今天可还开心?”
“哎,开心!”
“都干什么了?”
“先逛了逛,然后去游乐场,最后吃了晚饭就回来了。”
“你怎么这么平静啊,刚约会完这个反应不对吧?”
“可能有点累吧。”
“你不是特别喜欢她吗,怎么没精打采的?”
“实话跟你说吧,我觉得不太真实,”陈雨晚抬头看着天花板说:“我感觉像是在做一个梦,梦里太美了,我怕会醒。”
“哈哈,不用担心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你现在就醒着呀!”
“哈哈哈哈哈哈!走!练会儿去!”
林暮沉走在陈雨晚身侧,视线正好能看见他流露着喜悦的侧脸。但这个人想事情总是偏向悲观的那一边,就算是万全好事,也会做好一切都变坏的打算。事物阴阳转换不止,一旦到达极盛便会开始向衰转变,这样看来他的想法倒也是暗合易理。
到了训练馆,两人换上护具,半练半玩地比划了起来。
十分钟后。
“歇一会儿,歇一会儿。”
陈雨晚嚷嚷着,扯下护具到长凳上坐下。
“才练一会啊,刚谈恋爱就虚了?”
林暮沉说着也过来坐下。
纪枕耘和柏义蝉两个人也在练,林暮沉指着纪枕耘说:“那人是你们班的?”
“嗯。”
“我看他挺爱打架,前几天跟我们班的谁打起来了。”
“可能是吧,跟我们班叶渡舟蒋海平都比划过,但是被毕期忱制得服服帖帖的。”
“你班那个毕期忱,是什么来头啊?”
“其实我也没细问过,反正是个狠人。”
“看来你也注意他了。”
“那不废话吗,我俩坐一桌啊。”
陈雨晚和林暮沉正聊着,纪枕耘就往这边过来了。
“晚哥,来比划比划吧!”
纪枕耘一脸兴奋地说,柏义蝉在后面期待地看着。
陈雨晚迷茫道:“啊?怎么了?干啥呀?”
“没事!来,练两下!”
纪枕耘一把拉起陈雨晚,到擂台上角力。
纪枕耘身材壮硕,肌肉外包着一层肥膘,虽然不太好看但很实用,实在是难以对付。
陈雨晚胳膊虽然比他细了一圈,但爆发力较强,短时间也不落下风。
两人手臂架在一块,你掐我腕子我掰你手指头,一时难解难分。
足足十来分钟,两个人打累了,下来坐着说话。
“考怎么样啊?晚哥?”
“不知道,不怎么样。”
“那你也不行啊,分配不着好工作呀!”
“咋的,你奔着当官挣钱去的呀?”
“是啊,要不我们大老远从北边来这干啥来的!”
“你倒是实在,哈哈!”
“哈哈,走了晚哥,吃饭去了,我俩还没吃饭呢!”
“还没吃呢?我们都吃完来的。”
“刚才学习去了,没来得及吃呢,走了柏义蝉!”
纪枕耘说着起身叫柏义蝉,两个人奔着食堂去了。
林暮沉过来坐在陈雨晚旁边。
陈雨晚边擦手边说:“劲儿真够大的。”
林暮沉说:“你倒是够厉害,怎么撑这么长时间的?”
“他发力我就用爆发力顶上去,他停下我就缓着,你也知道,我耐力不行,真一直拼早没油了。”
“那我倒好奇了,你飞的时候怎么那么持久啊?”
陈雨晚答道:“那是天行秘法,原理我也不清楚,不过飞的时候确实不费劲。”
“凌姑娘也学这个流派,她会飞吗?”
“她不会,似乎并入飞花门之后这招就失传了。”
“那看来现在会飞的也就你们这些命大的和叛逃的了。”
“所以圣天城的防护网也没为了我们几个人布防,对空打击也很薄弱。”
林暮沉笑道:“我听你说这话怎么像要造反的意思,哈哈哈哈……”
“哈哈,我可没那个能耐,沈世坤最近找你了吗?”
听陈雨晚突然话锋一转,林暮沉也不觉意外,道:“找了,冥殿接引重出江湖,我们中可能有内鬼。”
“你记得挺准啊,我都快忘了。”
“冥殿接引离咱们还远,内鬼你有看法吗?”
陈雨晚摇头道:“没有。”
“巧了,我也没有,走吧!回寝室!下周准备准备,要比赛了。”
听见比赛,陈雨晚却丝毫不知,忙问:“什么玩意?”
林暮沉仍不意外,道:“你还不知道?回去问问凌姑娘吧。”
“完了,一提她又开始紧张了。”陈雨晚说着又抖起来,林暮沉嘲道:“都约会了还紧张?这次你病得不轻啊!”
“什么病,我哪有病?”
“都写你脸上了,相思病!”
假期最后一天,陈雨晚带着林暮沉,凌雪惜带着米媛舒,四个人在图书馆坐着。
陈雨晚见他们三个低头看书,小声说:“我靠,你们真能学得进去呀。”
凌雪惜一笑,说:“就你不爱学习,哼,这本给你看!”
陈雨晚接过书,是一本《无序人间》。
林暮沉用余光偷看,心里惊了一下,随后微笑了起来,继续低下头看自己的了。
这是一个悲伤至极却又平平淡淡的故事,虚构了一个在历史记载之前的文明,最后一次世界大战使一切通讯都瘫痪了。有一对男女在这个崩塌的世界漂泊数年最终重逢,却又不得不面对和文明一同毁灭的结局。
“没想到一下子就摸到了他的脾气秉性,有意思了。”林暮沉心想着。
陈雨晚翻开书扫了几眼,有一点激动说:“呀,你咋知道我爱看这种的?”
凌雪惜笑着,开心地说:“猜的!”
“牛啊。”陈雨晚比了个大拇指。
米媛舒没憋住笑了,小声在凌雪惜耳边说了句什么。
凌雪惜听了打了米媛舒一下,两个人一起笑着。
陈雨晚笑着问她俩:“笑啥呢?”
他说完对面那俩人笑得更欢了,林暮沉搭上陈雨晚的肩膀,也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中午,凌雪惜和米媛舒在回寝室的路上。
“雪惜,你怎么不跟他一起吃饭啊?”
“不能一开始就腻在一起,那样就不神秘了!而且,我们还没在一起呢!”
“哟,怎么,用上手段啦?要拿捏得死死的?”
“哼,别乱说……走吧,我们回去点外卖,我请你!”
“嘻嘻,你真好!”
米媛舒依偎在凌雪惜怀里,小小的个子搂着正合适,两人就这样回了寝室。
食堂,林暮沉问陈雨晚:“你表白了吗?”
陈雨晚手中的筷子停下了,低头看着自己碗里的面条汤说:“没呢。”
“准备什么时候表啊?”
“我不知道啊!我也不会呀!”
“你呀,脑子抽了之后是真傻呀!”
“那有啥招啊!我真不会呀!”
“你自己琢磨琢磨吧,到时候你就会了。”
当日,远征军大营,牙帐内。
端坐着的中军统帅历江龙,倚柱靠着的先锋吕擎风。两人一言不发,面色严峻,似乎有一些事情将要发生。
“报!接引大人已到!正在会客厅等候!”
“下去吧!”历江龙吩咐罢,起身说,“我们走。”
“唉,没想到薛飞轮竟然跟那位大人有关系,这下可难办了。”吕擎风说着动身跟在后面。
“别抱怨了,小心被听见,谁知道咱们这还藏着别人多少耳目。”
听完历江龙的的话,吕擎风叹了一口气,心有不甘地摇了摇头。
两个人在忐忑中到了会客厅,圆桌上冥殿接引身居上座,薛飞轮隔位坐于其旁。
“来了?坐。”
没等历、吕二位开口,冥殿接引便先发话,二人就近在椅子上坐下,动作略显局促紧张。
“不知接引大人大驾光临,吾等有失远迎,请大人降罪。”
历江龙说着低身施礼,吕擎风也赶紧跟着行礼。
“繁文缛节免了,但若是论罪,你们的无所作为倒是能称得上大罪一条!”
冥殿接引言罢,只听得一阵椅子倒下的叮当声响,两人已然跪下磕头。
历江龙道:“此番征讨遇阻,我们已尽力攻伐,久攻不下实在不是在下所愿!”
吕擎风说:“此族实属强悍,兵力也在我们之上,短时间内难以攻略,望大人恕罪!”
冥殿接引厉声道:“我让你们跪下了吗,坐!”
二人只得连忙起身,扶起椅子狼狈坐下。
“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你们该懂吧?”冥殿接引起身道,“大帝需要你们来完成大业,而不是让你们来这不毛之地争功抢赏。以后薛飞轮在我手下做事,你们好自为之。”
片刻他又道:“另外,我此番来是通知你们退兵,转战东部平原,莫扰村寨,暗控局势。兵部会分拨兵力,这点你们不用担心。之后你们便按兵不动,静待军令。”
言罢,冥殿接引起身,薛飞轮紧随其后,两人离了大营。
直到营门探子来报,冥殿接引确实已经走远了,两人才算是出了口大气,心惊胆战却久久不能平复。
历江龙道:“都知道冥殿接引喜怒无常,说一不二,我们弟兄处境岌岌可危了。”
吕擎风道:“是啊,被他盯上没好日子过了,更倒霉的是那个薛飞轮竟然是他的狗腿子,这回可算是踢到铁板了。”
两个人一阵消沉哀叹,但又无可奈何,即刻便整顿大营,挥师东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