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青虚山的雪很凉,风很烈,吹在身上好像被刀子割伤了一样疼。
雪被被踩在脚下,相互拥抱,相互纠缠,黏在一起。崔茗顶着风,踩着雪,朝着后山走去。
虽然说是后山,实际上也只是这边的一个叫法,那边的人也管这边叫后山。
青虚镇,得名青虚山,十几年前镇子里闹了矛盾,山北边的和山南边的不知道为啥就划分开了。
大伙也不想用以前的名字,干脆一个叫北镇,一个叫南镇,毕竟这山旮旯也没几个有文化的,也省的起名了。
“呼~”崔茗长呼一口气,这气刚出口就成了雾,又被风裹着上升,飘远。把斗笠往下压了压,又裹紧了点披风,崔茗慢悠悠的赶路。
说起来,这青虚山这两年也不知道怎么了,天气越来越恶劣了,春前刮大风,夏时落暴雨,秋季大风天,冬个风雪猛。
老一辈的都说是什么山神发怒了,两年来也有不少人信了,进山找那所谓山神,但都一无所获,也就作罢,全当天公喜怒无常。
还好前些日子突破了二阶,不然这么大的风雪也是够要命的。
崔茗慢悠悠的走着,慢悠悠的想着,从青虚山天气想到山神又想到自己现在的境界。
前些日子,也就是当时看那刀手抓那王铖,本就是善使长刀,见那刀手两刀让他受益匪浅,当晚练刀时便是破了一阶的关。
北镇和南镇离得不远,分开后两方为了表示坚决与对方断开联系,便在中间划了一条线,随后各退四里路,画地自营。
约莫半个时辰,崔茗便到了南镇,许是有山挡着,这南镇的风雪倒是小了些许。
“崔小子回来了啊,怎么样,找到你要找的东西了吗?”叫住崔茗的是一个卖包子的大哥,人很好,平常剩下的包子也会给流浪的分些。
“张叔,别说了,东西没找到,还搭点文钱。”崔茗摆了摆手,朝着包子摊走去。
这张叔也是够壮,这大雪天,穿着一身棉衣还在外面吆喝。
“不在家待着,您出来干啥,这大雪天,也不怕染了风寒。”崔茗要了两个包子,从张叔手上接过一个背篓。
“害,没办法,家里5张嘴等着吃饭呢,我倒是想偷懒,但得养家。”接过崔茗手里的四文钱揣好,张叔拉着崔茗开始唠家常。
“你这一去半把月,东西还没找到,图个啥,找不到就早点回来啊,你婶子和我家那俩都怕你有个好歹。”
“没办法,这回这事……”崔茗伸出手指指了指天上,对张叔做出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唉,你说你咋就想着入了衙门当个衙役,你爸妈当年……”张叔顿了顿,没在往下说,但是崔茗脸色不是那么好看,不过很快崔茗就调整了过来。
“张叔……做错就认罚,挨打要立正,我不怪朝廷。”崔茗苦笑一声,许是想到了什么,拍了拍张叔的肩膀,转身离开。
“唉,这小子……”张叔摇摇头,看了眼崔茗离开的背影又接着吆喝起来。
“儿啊,别怨你爹,别怨朝廷,要怨,就怨娘吧……”熟悉的声音在崔茗耳边回荡着,那是娘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风雪渐渐小了,下了两天两夜,这老天也是终于坚持不住,停下了攻势。
崔茗回到住所,看着积雪的大门和院子,趟着雪走进柴房,拿着扫帚清扫起积雪。
这房子是官府的,只是暂时匀给他住,老房子在爹娘离开后就被官府收了,年幼时他都是和张叔住,当时张叔还不是张叔,旁人见了都叫一声张哥。
听张叔说,以前他是一名刀客,浪迹江湖十载,没人不知道他的名号,可是每次他问起张叔名号,他又支支吾吾的,崔茗也就当个故事听,没当真。
等他舞夕,张叔不知从哪寻来一把好刀和一本刀谱,崔茗认定张叔真有本事,可张叔却拒绝在这个话题上谈及过多。
约莫是同年,张叔家落了只鸟,叫声难听刺耳,在张叔屋头带了一刻钟又飞走,张叔也急急忙忙走了,一走便是三日。
再回来,张叔身前跟个女子,直让自己叫她婶婶,后来她也确实成了自己婶婶,就是这女子身份一直是个谜。
后听说长青庄庄主的女儿被人掳走,可那人姓孙名倩茹,其貌极丑,自己这婶婶姓谭单名一个清,长得也是小家碧玉,实在是联系不上。
前阵子听说那孙姓女子被找回,他还跟着官府的队伍一起前去祝贺,也确实奇丑无比,便是断了两人是同一人的念头。
云层散去,日挂西山,崔茗清扫好积雪,从那背篓中拿出长刀。走之前料着这次任务无需动武,他便将刀丢给张叔,只留衙门配备的两把匕首傍身。
虽是多年练刀,但这匕首他使着反倒顺手的多,这也一度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有修炼刀法的天赋。这刀也刷了6,7年了,要说放也是放不下,也就只得两头一起抓。
说起那本刀谱,实际上也没写多少有用的东西,上面只画了几个小人耍着基本攻,亏他刚拿到时候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
那本书当时抱着琢磨半天,崔茗也试着练过,最后也就学会一个劈字,每天的练习也就成了挥刀五百次。
随着崔茗一次次挥刀,日头也落了,天黑之际崔茗也完成了联系。
活动活动肩膀,烧了桶水,清理一下身子,穿戴整齐,崔茗果断放弃了在家自己下厨的打算,这冷天,还是去张叔家混口吧。
想着自己也是好久没回过张叔家,崔茗迈步来到南镇妇女小姐最爱的地方-琢玉楼。
这家二十年店龄的首饰店,成功靠着它的好品质,好价格在南镇打下了好口碑,慢慢从一个小店开成现在的琢玉楼。
有商业的地方就有竞争,也不是没人试着搞垮这家新来的店铺,但无一例外不是以失败告终。毕竟琢玉楼的手艺和诚信是摆在面上的东西,这点还真没人能比。
在琢玉楼挑了个便宜点的耳饰,又在街边小贩那弄了几串糖葫芦,满意的点点头朝着张叔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