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月刚转身回屋，掌引月却又凭空出现在院外，他站在篱笆外面，静静地望着眼前这间破院，嘴角时而勾起一抹弯弯的笑。

“她就是那个你要等的女人？”这时，一道如歌如水的声音，忽然在掌引月后面响起。

掌引月闻声，缓缓回首，却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女子，一袭蓝衣，以花为容，以月以眸，以冰为肤，以玉为骨，以柳为腰，怎一个美字可以形容。

怎么美的一个女子，掌引月却不甚待见她，冷冷道：“你来做甚？”

这名女子正是“勿念山”的白意目上仙。

“你能来，我便不能来吗？”白意目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掌引月无言以对！

白意目转过身去，往前面的那片林子走去，婀娜多姿，步伐生盈，她一面走着，一面说道：“你真打算要为她逆天而行吗？”

掌引月望着她的背影，语气淡淡道，“你会阻止我吗？”

还差一年便到五年了，意味汉月在下年的某天，就会为她当年的代价而魂飞魄散。是的，为保住汉月的魂魄，掌引已经做好违背四界法则的准备了，。

当他违逆四界法则那刻，便是四路诸神伐他之时，因为法则其中有一条就是，掌引月若有违反法则，诸神须合力诛之，这是天的旨意。

白意目止了步子，眸色微凝，她低低说了两字：“不会。”

掌引月似乎对违逆法则，有丝内疚，便道：“我答应你，日后与四路诸神交战，我绝不杀他们一神一仙。”

“可你已经杀人了！”

忽然想起在长安城外，一掌打死的那个盗贼，掌引月的眸光忽然一狞，“他非善人，死有余辜。”

“何以善恶？就因他冒犯了屋内的人吗？”

“这便足以！”

白意目没再说什么，便乘风归去。

朝霞如锦，残阳如血。忧忧的别离，试图用日夜淹没，岁月的蹉跎，其实很多时候，她都痛断了肝肠，深邃狭长的记忆，伴着黑夜的翻新，再一次次的在她眼帘重叠，泪眼婆娑，仿佛如昨。望着窗外，送走月光，再送走春夏秋冬。

是的，一年又过去了！只不过是受伤后的一次休息。

这一年，汉月过得很平静，掌引月每隔三差五，就提一大包东西来，这是某神仙送的仙桃，这是某神仙送的仙丹，哦，这是我叫某个仙女送我的衣裙。

日复一日，汉月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也许有天掌引月突然一直不来，那她肯定会难受的。

每当掌引月不在她身边时，她想起他时，嘴角会勾起一抹弧度，而她想起秦云时，眸子会流眼泪。

翌日，春雾飘渺，冬日的凛冽气息还未曾褪去，空气仍蕴着一抹凉意，汉月亦如往前一样，早早起床提着装有鸡食的编篮，到院落喂鸡。

此时，这院子外面的那片小树林，隐隐传来马蹄的声音，汉月举目望去，只见两骑正往自己的这间破屋极速驰来。

“连城！”汉月大感意外地随口吐了两个字。

没等汉月缓过神来，两骑便下了马驰入院子，一把跪在了汉月的面前，眼睛却忽然盈满了晶莹的液体，垂着头悲怆道：“嫂子对不起！”

空气似乎被悲伤感染，风也跟着变得很压抑。汉月望了望地上跪着的两个剪影，心头却变得空空荡荡的，仿若被掏空灵魂的躯体。

汉月抑制心头如浪如潮的失落，将跪在地上的两人喊起。

聂连城站起来，心中甚有疑惑，他不知，汉月为何要用青纱将脸遮住，这些年来，她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聂连城欲问还休。

汉月淡淡开口：“他为什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汉月觉得自己非常可笑，干嘛自己要问这样的话呢？在宫里那个公主不是已经向自己说了吗？等他回来，公主就去求她父皇下旨赐婚，与他完婚，公主多好啊！既年轻，既漂亮，既有身份。

现今的他，恐怕正挽着公主的纤腰，和她享受天伦之乐呢，怎会来找我这个，看上去，又老，又丑，身份又卑微的糟糠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