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一点多，正值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路上车稀人少。
夏悠然以为修仙的高手都是腾云驾雾，现在才知道也是要搭公交车出行。
车里，张山掏出一个最新款的手机，刚拨通电话，那边就率先叫嚷起来。
“小爷啊，你知不知道直接给我打电话对你很危险，马上就会……”
“我暴露了。”张山轻轻一句话打断了对面。
那边瞬间陷入了沉默。
张山继续交代：“颜家老爷子过世了，你替我去吊丧。”
“还有，让集团过问一下西边，为什么要把圣灵丢过来我们这里。”
连续三句话，让电话那边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才回复了一个“好”。
挂了电话，车也差不多到了目的地。
此时，作为旅游打卡圣地的城西教堂周边也没几个游人。
夏悠然带着张山来到偏门，掏出钥匙开锁进门。
门内是教堂神职人员的生活区，一个正在晒花茶的教士看着两人，脸上露出了笑容，惊喜地叫了一声“悠然”，又马上神色大变，走近几步，低声说：“你还回来干什么，快走，他们都不是人了。”
“吴帆，是悠然回来了吗？”
夏悠然还未回应，屋里已经响起匆忙的脚步声，还未见到人，就叨叨不停：“你怎么才回来，打你电话不接，信息也不回，我们正要联系主教来找你了。”
那晚为首的教士从屋里出来，看到夏悠然和她旁边的人，脸上绽放的笑容马上收起，停住脚步，皱起了眉头，升起一股怒气。
“陈哥，我回来了。”
夏悠然眉眼低垂，乖巧地跟他打招呼。
“你忘了不能带外人回家的规矩吗？”
陈哥黑着脸盯着夏悠然。
张山上前半步，挡在夏悠然前面，说：“我师尊命我前来与安吉洛主教商量要事。”
陈哥打量了张山好一会儿，一声不吭地转身进屋。
张山故意拉住夏悠然的手，炫耀主权一般，一起走进屋内。
屋内很宽敞，除了陈哥还有5个人捧着圣经席地而坐，看到张山牵着夏悠然进来，他们的脸色瞬间由惊喜变成了惊愕。
夏悠然低头挣扎着要把手抽回来，无奈张山握了太紧，让她挣脱不得。
“要商量什么事，跟我说吧。”
陈哥双眼看着两人相握的手，都要喷出怒火了。
“仙人之间的对话，你有资格听吗？”
张山还继续出言刺激，像是刻意要把夏悠然的计划搅乱。
夏悠然赶紧插话进来：“安吉洛主教说过，陈哥可是神仙之下第一人，现在唯独他有资格主动联系主教，与他商量也是一样。”
这话让陈哥很受用，太阳穴鼓起的青筋都跳动得慢了一些。
但夏悠然眼里的恐惧并未散去。
一进屋，她便感觉到了这些前同伴的怪异。
他们的动作太一致了，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表情，甚至，连心跳的频率都同步。
朝夕相处了16年，此刻，眼前几人陌生得可怕。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得仙下第一人的虚名。”
张山分明是来挑事的，一边出言嘲弄，一边将夏悠然拉至身后。
陈哥的怒气再也压不住了，立刻摆出架势，口中呢喃着某一段赞歌。
张山赶紧装模作样地严阵以待。
还在“阿弥陀佛……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一番乱喊时，陈哥猛地两个大踏步，一个势大力沉的冲拳袭向张山胸前。
过程中，缕缕圣光从他的手臂上钻出，待拳头袭来，“呼呼”的拳风，宛如一柄是开山凿石的铁锤。
在拳头将至时，张山出手了，他双手虚抱，顺时针一扭，先扰乱附着的圣光，再掌心贴住拳头，跟着后撤半步。
待其拳劲用老，再双手发力，一把推回去。
陈哥只觉得自己一拳莫名其妙打在了棉花上，又突然被一股巨力推得踉跄后退。
一旁观战的夏悠然悄悄向张山使了个眼色。
张山会意，跟着踉跄了几步，假装与陈哥打了个平手。
陈哥立威不成，恼羞着要分生死，好在众人拦住，要他莫误了大事。
其中一人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明天就是礼拜日了，你再忍他一天就是了。”
陈哥直勾勾地盯着张山，眼睛都要迸出血来，但是终究没有再动手。
对峙良久，陈哥旁边一人忍不住开口说：“主教明天会回来，你明天赶早再过来吧。”
张山走顾右盼地打量房间装饰，一幅漫不经心地样子回答：“那我得带悠然一起走。”
“悠然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她。”
陈哥突然又变的激动异常，一把抓住夏悠然，全然不顾发力太过，把她的手抓出了紫青的淤血。
“悠然身上有我师尊亲手下的毒”，张山瞥了一眼夏悠然被抓伤的手，装着莫不关心，说，“只要她离开我50米，不过1个小时就会爆体而亡。”
两人分别抓住夏悠然一只手，都不愿松开。
陈哥压着怒火，声音嘶哑着交代那个晒花茶的教士，咬牙切齿地说：“吴帆，你带他去客房，请他好生安歇。”
张山依然肆无忌惮地挑衅，他指着夏悠然说：“我要她带我去。”
陈哥直勾勾地盯着这个略微驼背的男人，凶狠一笑，居然大度地松开了手。
夏悠然低着头，带着张山去客房。
察觉到夏悠然身体微微发抖，张山轻声问：“你真的害怕啦？”
夏悠然深呼吸一口气后才开口：“我偷偷观察过了，他们体内的蛊虫已经激活，不久我们都要成为祭品了。”
“安心”，张山勾着笑容，夸下海口，“有我跟在身边，就算圣父亲自下界也未必杀得了你”。
夏悠然并未感到安心。
夜已深。
大家都各自待在房里，门外传来脚步声，有人在轻轻咳了一下，夏悠然马上起身悄悄去打开房门。
“明天不要吃圣餐。”
刚开看一条门缝，门外的吴帆快速地交代了一句话，便匆匆离开了。
夏悠然关上门，刚刚躺下，又马上从床上弹起来，打开房门，蹑手蹑脚穿过走廊，来到最里面一间上锁的房间，用发夹轻车熟路地开门，悄悄进了房里。
房间布局很简洁，右手边是一张床，旁边有一个旧衣柜，左手边就只有一个带桌子的书柜。
夏悠然从书柜上取出一本圣经，那磨损严重的书角显得书本很有年代感，而格外精致的封面包装表明了其主人对它的爱惜。
还来不及翻看，门锁又“嘎达”一下，转动开来。
有人不但与夏悠然一样睡不着，还有共同的消遣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