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怀义愤怒的情绪渐渐消弭，当下必须得考虑如何活着，可悲的是如今被唤作邪灵，而邪灵是什么特么还不清楚。
两人没急着处理他，囊中之物谁会在意，那位严道长听到男人的调侃，嘴角努了努，清冷回复:
“来日我定会擒住十尾猫妖献给你，夏佩您大人有大量，可别惦记我身子了，逮住一只中级邪灵，也算有所收获。”
听到这番话，许怀义抬头看向女道人，皮肤极好，像是整天浸泡在牛奶中，不能直接看不出年龄。
小巧的瓜子脸，眉心一点红印朱砂，神色清冷孤傲，身材高挑，给人的第一印象——用鼻孔看人的女神。
夏佩摇了摇头，昔日道尊向陛下夸下海口，一月之内补贴各地硝石送至法家火库扩充军械以备北方强敌。
可眼下时日将近，硝石却在道尊眼皮子底下被窃。
实在没办法，找到家师，一同瞒报陛下，承诺在规定期限内找到硝石，若是误期，家师也将追讨赔偿。
家师看重以往情谊，担着欺君之罪没禀报圣上，不然道门早就受到严惩。
夏佩猥琐一笑，盯着严道长绝美的容貌悠悠道:“严道长，可去赌场耍过钱？”
“未曾。”
严道长不知他想说什么，本着言多必失的准则，于是简单明了的回答。
“呵呵，赌徒输钱了可欠债一走了之，可不代表债就消了，下次便是加倍利息，你若是能陪我一夜，我便能禀报家师，对道门宽容以待，如若不然，陛下与家师一同问罪，你道门该如何是好？”
严道长听完脸色苍白，五指并拢，握了握拳，高耸的胸脯轮廓在宽大的道袍下若隐若现。
要是方才抓住十尾猫妖，交付法家，以猫妖的价值，那这厮也可放弃对自己身子的念想。
许怀义看痴了，我承认我是个匈奴人，怪不得这臭男人一直咄咄相逼，这身材和容貌都是上乘呐。
严道长深呼吸一口气，嗓子嘶哑道:“硝石会找到，我相信道尊，请给我们时间。”
夏佩不屑一笑:“能在道尊眼皮子底下窃走的，其能力当属凤毛麟角，天下间就那么几人，我是觉得没希望喽。”
“啊哈！是硝石啊！原来你们在说这个！我知道如何大批量制作生产，前提是你们得放我离开。”
许怀义兴奋至极，柳暗花明，刚刚一直聆听他们的对话，想着求生之道，真被他捕捉到了一丝机会。
上学时读历史学到的，硝石主要成分硝酸钾，硝酸盐可以炼制硝酸钾，尿液里就含有许多硝酸盐。
特别是娼妓的尿液，她们生活丰富，多姿多彩，尿路容易感染，产生的硝酸盐更多。
就是不知道娼妓在这个朝代的从业人数多不多，这项工程的需要的尿液是庞大的。
此话一出，等来的是两人的诧异，严道长猛地回头死死盯着许怀义，满脸不可置信，小嘴张的老大，甚至能塞下两个蛋。
“这不可能！怎么会有邪灵存有意识？”
夏佩同样面露迷茫，邪灵出现十载有余，这还是头一次遇见，真乃天下奇闻也，回去得问问师父老人家。
你们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也许是我长得太帅了吧。
许怀义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我说的是真的。”
严道长神情快速变幻，压下心底的疑惑，肯定道:“如若你真能快速采集到硝石，我保证不会为难你。”
死活当活马医，夏佩说的是事实，想要追回硝石希望渺茫，又不想把身体给这个皇家走狗，谁知他会不会出尔反尔。
不如试上一试，失败了，结果不变，成功了，道门不会受到任何惩罚，甚至皇帝还要嘉奖道门。
许怀义点点头，道:“请二位带路。”
“等一下！”
夏佩大声喝止欲行离开的美人，气愤道:“严歆瑶，我看你是疯了！邪灵乃我大昭万恶之源！我没想到有一天你居然着了邪祟的道。”
“有意识又如何？它终会残害生灵，今放虎归山，来日酿成大货谁来负责？”
严歆瑶收回捆灵绳，解除了对许怀义的禁锢，拨弄手中的拂尘，轻笑一声:
“忆昔甲子，邪灵食万众魂魄成邪皇，最终被朝廷铲除死于越山，一个小小的中级邪灵你难不成还怕了？”
眼看即将到手的玉体就要逃出掌心，夏佩愣是不退让一步，拦在一人一灵前面。
“杀死邪灵，保护百姓，稳定大昭是我等的义务，既然严道长不忍心下手，那我便帮你一把。”
“哼！”严歆瑶握住腰间别致的剑柄，清冷道:“至今五年从未出鞘，尔要试试我宝剑锋利还在吗？！”
这时，许怀义不急不慢地靠近夏佩。
夏佩对此不屑一顾，一个中级邪灵对他没有丝毫威胁，没到大邪的境界，邪灵对生灵都构造不成物理伤害，所以对寻常百姓，只能用精神层面吓死他们。便嘲笑道:
“怎么，你要对我出手？”
许怀义仰望天空，面容惊讶，抬手一指:“呀，有流星唉。”
见他模样极像，夏佩当真了，回头看去。
许怀义突然靠近他的耳边，刺耳鸣叫，一座通往冥界的鬼门关隐隐浮现，那百鬼狼嚎的声音再次浮现，震得夏佩心神恍惚。
好在许怀义仔细，方才发泄怒火时察觉到自己的技能，自己发出的声音可以震慑生灵的心神，虽然没伤害，但从耳畔如此近的距离发出，直通脑门，还是有点效果的。
最主要的还是夏佩目的在美女道士身上，若是放在平日里，征杀邪灵多年的经验肯定不会这么冒失。
所以许怀义有一定把握硬控他几秒。
许怀义连忙催促女道长:“快带我走呀，哎，还有我的肉身，看你们一起共事，动起手来，最后的体面也没了。”
严歆瑶赞许颔首，没一丝犹豫，小手一挥，拂尘脱离手中，拂尘有灵，卷起许怀义的肉身，跟随主人朝远处飞去。
寥寥枯叶落下无声悲秋帷幕，弹指间抒写初冬序章。
凛冬将至，夹跪槐树凋敝，裹上了一层清一色的雪衣，像垂暮之年的老者低头哀叹。
形形色色的行人行走在世间，他们匆匆忙忙，连美丽的道长都未曾递来色欲的目光，许怀义第一次见到古代的乡镇，心里五味杂陈。
“对了，你打算制作硝石？”
“我们去妓院，寻妓女的尿液。”
严歆瑶僵硬偏头，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得，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许怀义看她反应这么大，知道短时间难以接受，脑筋飞快转动，问:“不知道长可曾听闻茅坑中会产生硝石？”
严歆瑶没好气道:“不知，虽说火药硝石是我道门不经意发现，但对此物并不加以研究，它对炼丹无任何帮助，倒是法家的人更加了解。”
这邪灵不会真是诓骗她的吧。
这这这……许怀义突然蹦出有一个奇怪的阴谋，法圣和道尊段位应该是一样的，偷窃硝石会不会是法圣自导自演。
太无厘头了，许怀义的想法转瞬即逝，道:“那道长便可去一户人家问问，是否在茅坑中发现白色晶体。”
严歆瑶半信半疑:“你跟我来，不准离开我视线内。”
这是生怕我害人呐，许怀义默默飘在她旁边闲着无聊，问出心中的疑惑:“道长，我至今不知什么是邪灵，还有呃…大昭修炼体系可否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