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圣旨,晃动人心。
这群踏沙射羽卫一阵惊动,窃窃私语间悄然放下了弓箭,或是默默移开了准星。
大夏还没有灭,谁敢冒着大不韪朝着圣旨射!
“是你!”
夏侯丹山终于明白过来他为什么会对此人有着印象。
不久前,城内广传的一副画,便清晰绘制着此人的模样。
“新任军司农监主簿,御侮校尉。”
“陈念。”
“既然见我,为何不拜?”
陈念道。
来者不过是城门司守将,麾下五百兵,见他需拜!
“这——”
夏侯丹山面色微变,他虽然是二境上修士,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陈念以御侮校尉的官职压他,他无可奈何。
放下手中长刀。
夏侯丹山浑身发抖,咬牙切齿,但只能俯身拜道:
“见过御侮校尉!”
五百踏沙射羽卫见主将参拜,也是纷纷放下弓箭跪拜。
庞和尚直愣愣的看着这一幕,眸子一亮,惨兮兮道:
“你加官进爵了是不是。”
“你是不是加官进爵了!”
“御侮校尉!你瞒得我好苦,你早点和我说,我也不至于给太史皓来一拳。”
“现在好了...太史家不敢轻易动你。”
“我说不定要被冠一个侮辱尸体的罪名,再被吊上一个月了!”
陈念领着不停嘀咕着的庞和尚往院子外走去。
然而很快,两人又被拦住了去路。
“太史参军。”夏侯丹山挪动膝盖,换了方向,又对着面色阴沉,鬼魅般出现在院落门口的另一人拜去。
“太史韶。”
见到夏侯丹山的反应,陈念很快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太史韶虽然只是户曹参军,但是凭借其父太史锐的威势,早已隐隐有了东域二把手的声势。
便是东域长史也远远不如。
“御侮校尉,我不曾见到。”
“我只看到了杀了我三弟的贼子!”
“不过就算是御侮校尉,杀了总督之子,你说又该如何?”
“夏侯丹山!”
“要明白你的身份!”
太史韶冷冷喝道。
夏侯丹山打了一个寒颤,慌慌张张的爬了起来,神色一狠,喝道:
“列阵挽弓!”
“给我乱箭射死这两名贼子!”
“所有后果,我来承担!”
“糟了!”
庞和尚好似历经了大起大落,哀叹着。
太史韶这是铁了心要扼杀陈念在此。
夏侯丹山不过太史家养的一条,刚刚狗主人没来,狗被镇住了。
如今主子来了,夏侯丹山便开始嗷嗷狂吠。
看着身前面色淡然的陈念,庞和尚小心翼翼的问道:
“都督...还有圣旨不?”
“你以为圣旨是批发的吗?这回真没了。”
陈念道。
他在思索着,眼下是用兵豆强行突围,还是以日幢妖师残魂中的秘密来拿捏太史韶。
若是用兵豆,损耗有些大。
若是用那秘密,日后又少了一样可以拿捏太史家的手段。
正当陈念犹豫间,一阵马蹄声突然响起。
地面颤动,沙砾飞溅。
“恩?”
踏沙射羽卫们惊讶的环视四周?城内怎么好像有骑兵在冲锋啊?
好浓的杀气,我真不是在战场上吗?
轰隆——
共济会府衙中的院墙被连续冲塌数面。
只见一人驭马凌空,佩戴金甲,面容凶煞,如雷般喝道:
“谁敢射杀朝廷正八品官员!”
“当诛九族!”
覃大茂翻身下马,快步走到陈念身前,抱拳道:
“宣节校尉覃大茂!”
“奉东域节度使之命!”
“率王师三千,守卫陈大人!”
“本校尉在此,谁人敢射?”
覃大茂怒眸相对,无一踏沙射羽卫敢与之对视。
夏侯丹山低着头,不敢言语。
说到底,夏侯丹山和踏沙射羽卫只是沙洲城的守城军士,是家养的犬。
覃大茂和这只王师是在外血战的狼。
畏之!
若非太史韶还在,踏沙射羽卫必然溃散。
王师合拢而来,枪指踏沙射羽卫,五百踏沙射羽卫齐齐放下手中弓箭,斗志全无。
“不好意思,挡路了,让让。”
陈念眼眸微阖,往前迈了一步,墨衫在风中猎猎作响。
“陈主簿...有备而来呀。”
“不过,杀人偿命。”
“你杀了我三弟,就算有王师护卫,我也当上禀朝廷,秉公执法!”
“大夏律法,公正严明。”
“你觉得到时候谁能护的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