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被毒死吧。”庞和尚吐得声音沙哑,干呕道。
“不会。”
“这就是灵露,比酒水贵多了。”
“常人还喝不到,你就偷着乐吧。”
“说是这么说,但我怎么觉得一嘴沙子。”庞和尚嘀咕着,张大了嘴巴,准备狠狠嚼碎这些碍事的沙子。
“等下——”陈念连忙喊道。
没来得及阻止庞和尚,只见他的门牙当场崩碎了一颗。
“这...”
“我忘了说...这里面还混了金刚砂。“
“但是不能怪我,是你的八部金刚法体没有练到牙。”
“平日里面还是太懈怠了。”
陈念道。
庞和尚捂着嘴,说话有些漏风:
“我这不是帮你盯着太史家的一举一动吗?”
“这...谁想到他们一动不动。”
“不,他们动了。”
“这水疾来的太巧了。”陈念摇摇头。
“你在城内可有交好的炼丹师。”
“城内没有...但我的师兄,你应该见过的。”
“慧觉?”陈念道。
庞和尚点点头:“我师兄慧觉就是一名二阶的炼丹师。”
“劳烦请来你师兄。”
“然后照着这张单方,让山海商铺的吴老...大量买入。”
“仓位加满!”
......
一人出府衙,没入人群中。
陈念则是让狸奴儿帮忙,穿戴好银青袍服,踱步来到屋外。
府衙门口,黑压压的人群。
覃大茂率领数十人,拦在门前。
不过来者并没有擅闯或是冲撞府衙,喊累后,只是静静的坐着,双目无神的盯着朱红大门。
面黄肌瘦,衣衫褴褛。
“陈主簿...这些人大多是来自下城最贫穷的百家街。”
“手无缚鸡之力,只因求药无门,饱受水疾折磨,才聚集此地。”
覃大茂说道,对于这些人,他是可怜更多,尽量帮他们在陈念面前撇去罪责。
不然,聚众冲击官员府衙,是可以直接下牢狱的。
“本官在这里许诺,灭润丹人人都会有。”
“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有患水疾严重者,现在便可以来本官这里取药。”
“数目不多,只有百枚。”
“覃将军,麻烦你指挥属下进行分发。”
陈念道。
他从孟令哲身上缴获的灭润丹也就这些了。
只能缓解燃眉之急。
不过,等到庞和尚请来慧觉,有着院中泛滥的玳玳花,丹方中的其他灵药都是常见之物,灭润丹是绝对足够的。
但这治标不治本,扛过了这一波水疾,还会有新的一波水疾。
必须要解决根源问题!
自己刚重整共济会,水疾便爆发了,还是能够传染青壮年的最严重水疾。
太巧了。
“覃将军...我记得水疾是沙洲常见的疫疾,按理说沙洲府库中也有灭润丹贮备。”
“如今为何不分发。”陈念问道。
覃大茂面色微微一变,低声道:
“府库前几日失火...灭润丹全烧了。”
“呵...无巧不成书呀。”
陈念眸子微微泛出一丝冷意。
“陈主簿...今夜还有太史韶主办的共济宴,往年都是共济会主办,广邀城内名士,以求善款。”
“共济会长孟令哲失踪,便由太史韶继办。”
“请帖一大早就送到了...眼下水疾爆发,宴上太史韶必然要针对你,是否推掉?”覃大茂问道。
“推掉?不用。”
“我倒是想见识一下,这沙洲的水有多浑。”
陈念眸中精光浮动。
......
沙洲城,揽月斋。
若问沙洲城内,听曲的最好去处,街上随便拉一个人,会心一笑后,都会说芸秀楼和玉雪阁各有千秋。
一个重荤腥,一个清淡。
继而问之城内最好的酒楼,那毫无例外,绝对是揽月斋。
今夜,揽月斋被包场了,东家正是太史韶。
宴请的宾客,尽是城内的名士。
“曹大人,您请进。”
夏侯丹山低眉俯首,恭恭敬敬迎着这位东域的二把手长史曹阳霁,心中却在暗惊他为什么会来。
曹阳霁一身儒衫,手中一柄折扇,踱步迈进揽月斋后,四周宾客纷纷起身,举酒招呼。
“曹长史,敬你一杯!”
“都说了...私下的时候不要称职务。”
“曹某人今夜只是酒徒一名。”
曹阳霁佯装生气,又开颜一笑,令此间刚刚因他前来而凝重起来的氛围,立马化解。
“诸位痛饮呀。”曹阳霁趁机扫过在场宾客,眸中隐隐露出一抹失望之色,随便挑了一处地方坐下,真如他所说,自顾自喝起酒来。
二楼,太史韶眸子微眯,接过一旁老仆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后道:“什么风把他吹来了。”
曹阳霁说起来是他的上司,按理说他要去见个面,行个礼。
不过,眼下这种场合,他低头,便是折了面子,自然不会主动找上门去。
“不用管他。”
“陈念没来吗?”
太史韶问道。
“大少爷,您看门口。”老仆低声道。
揽月斋外,陈念一身青衫便装,手中一柄风花雪月扇,面色平静,身后还跟着风尘仆仆的庞和尚,正在东张西望。
太史韶面露喜色。
正主来了...今夜有好戏看了。
原本蒙头喝酒的曹阳霁也是眸子微喜,挺直了腰板,视线悄然落在陈念身上。
陈念领着庞和尚,随便找了一桌坐下。
“累死我了。”
庞和尚嘟囔一句,抓起酒壶豪饮一口,惊道: